第 1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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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语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再也不带姐姐出去玩了。”听声音,他还有些委屈。

    唐时语简直要哭了,想起那些年被顾辞渊强制困在屋里养病的日子,黑暗又漫长,无聊透顶。她每日都在盼着身体快些好起来,好起来了便可以去院子里看看天日。回到侯府后她一直在病中,这才刚刚自由没几日,就又要被关回去了。

    她很想反抗,但在关乎她身体康健的这些事上,顾辞渊向来说一不二,强势得很,再也没有了平日好说话的样子,就算是唐母亲自来说,也不管用。

    她抬头,无意间撞进了少年自责的眼睛里,心角持续塌陷,心房摇摇欲坠,即将溃不成军。

    最终应下,“罢,听你的便是。”

    病情来势汹汹,后来又请了大夫过来瞧了瞧,大夫摇了摇头,顾辞渊冷笑着将人赶走了。唐母又把顾辞渊叫走了半日,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再回来时,他抱着被褥进了门,宿在了外间。

    “母、母亲让你与我……”

    “嗯,怕你夜间发病。”顾辞渊将被褥放在外间的榻上,隔着一道屏风,与她对话。

    屋子里所有的窗都被封死,一点风都进不来,可是顾辞渊还是不放心,又命人多加了两道屏风,怕她受凉。

    唐时语心慢慢沉了下去,她自己的身子她清楚,接连几日高烧不退,再加上唐家上上下下这些人都格外紧张,她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唇,哑声问:“阿渊,你同我说实话,我是不是……”

    她深吸了口气,艰难地将话说完,“是不是不太好?”

    嘭!

    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随后一道黑影晃了进来,他的身形快到不可思议,眨眼间,她被人拥进了怀里。

    熟悉的药香,格外让人心安。

    少年红着眼,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来他本来的音色,缓缓道:“别乱想,只是小伤寒而已,姐姐难道不信我吗?”

    她默了许久,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颤抖着声音,“信。”

    少年收紧了手臂,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手掌慢慢拂过她柔顺的长发,声音格外温柔,“阿语,你信我,我定能医好你。”

    “嗯,好。”

    “若我救不活你,那我就把这条命赔给你。”

    她想骂他胡说八道,想斥他不爱惜自己,可千言万语到嘴边,最后都变成了另一句话: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唐时语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明明是把他当弟弟看待的,可此时此刻,某个念头格外强烈。

    她好像生了些贪念——

    想要阿渊永远属于自己。

    她从来没有过很强烈的情绪,更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此时此刻,她真的希望这个拥抱能再久一点。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心里不约而同地都在想着一件事。

    她前世的身体很好,眼前的这些苦难,大抵便是她他重生的代价吧。

    顾辞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着血。

    为何不将惩罚尽数落在他的身上呢!

    他如何舍得,他生不如死!

    月亮渐渐爬上星空,屋内燃着一盏幽暗的烛灯。

    床榻上的女子沉沉地睡着,她的身上扎满了银针。

    少年坐在床边,神色平静,如枯木一般长久地静坐着。

    两个时辰过去,他终于动了动。

    将数十根银针悉数拔下,又用热帕子小心地将她身上的汗擦干,手下嫩滑的触感几次让他分心,扰乱心神。

    他狼狈地偏过头,低喘了两声,手上动作慌忙地将她的衣衫重新穿好,盖严被子。

    做完这一切,出了一身汗。

    他呆呆地望着画着山水的屏风,又出神许久。

    三更过,他蓦然回神。

    揉了揉发僵的脖颈,转回头,双目灼灼地盯着锦被上的花纹,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的旖旎景象。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寂静的夜色里响起。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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