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童年(2/2)
一家人连夜逃亡，一直到后半夜，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终于是找到了一处被遗弃已久，海边的破落小木屋。
「总算是有个地方能遮风避雨了，真是谢天谢地。」
霍明古用干净不了多少袖口拭去脸上的脏污，一脸羞愧难当地对妻儿说，
「我们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这片区域来，暂时能先藏身于此吧！」
「我不要！这么肮脏的地方，我怎么住得下去啊！房子里竟然有虫子，满房子臭味，快让我呕吐了。」多弗叫嚷着。
但没有选择，一家子迫于无奈，只得在此暂歇休息，只是天才刚蒙蒙亮……
「快把那一家找出来，他们应该还在这附近，找到他们就马上杀掉。」
最先警觉的霍明古透过房子的木缝看到了追兵，慌忙转头唤醒妻子儿子，
「大家赶快逃吧！」
……
一家人从这一天开始，一日之间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入了最泥泞不堪地泥泽里，被迫过上了四处逃亡的生计……
某夜，一处偏僻的村落小屋里……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是我太过于天真了，求你了，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只让我的妻儿回到玛丽乔亚也行，这样下去，我们一家全都会没命的。」
霍明古在角落里，对着电话筒的另一头苦苦哀求着。
「这是你选择的人生，舍弃的东西是无法找回的！别再打电话过来了，你这愚蠢的人类！」
「等一下！拜托了……」
嗑叽……电话被挂断……电话虫闭上了眼……
多弗掀起帘子一角站在后面，这一切落入了他的眼中……
……
「嘻嘻嘻……你们这该死的面包小偷！」
一群男女围着两个偷面包的小賊，用木棒狠狠地敲打着，那个年长的小子似乎扛揍些，竭力护着年幼些的那个，不过都被他们一一棒打到无力动弹。
在一行人走后，年长的小孩挣扎地翻过身，身体极度饥饿迫使他撑着捡起地上的面包，他留下大的那半截面包给弟弟，把小的那一块抓到嘴边啃着，食不知味……
他瘫痪在地上看着天……
父亲，我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疼痛……
父亲，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肚子饿……
日暮，血红的晚霞笼罩在这座城镇的上方。
哇……哇……几只黑色的乌鸦飞掠过天际，给这昏暗无人的街巷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氛。
街巷拐角一处阴暗的小巷里，这里是厨余的生活垃圾回收地……
「快点吃吧，罗西，马上就有人来了……」
戴着眼镜年长小男孩对着身后懵懵懂懂看起来年幼些的小男孩催促道，一边说着，一边加紧把从废弃中拾出能吃的食物往嘴里塞……
「咳咳……」快速的吞咽使得他噎住了一下。
「哥哥！」
「没事，快点，母亲还在等着我们。」
「母亲，我带食物回来了。」
多弗抱着一条大物，罗西抱着一堆蔬果，虽然不大新鲜，但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最好的食物了，他们笑着围到卧在床榻上的母亲跟前。
「多弗，罗西，咳咳……」听到孩子呼唤的女人，艰难地撑起身，苍白的病态也难掩她美丽柔和的气质，她盈亮的美眸慈爱地看着她的孩子，温柔地唤着两兄弟的名字。
「母亲！」两人紧张地异口同声。
「对不起，我的身体有些……」女人抬起手竭力掩饰自己的病情，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微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太过担心。
这样连解决温饱都艰辛无比的日子，一家人无比艰难地维持着生计……直到……
「呜呜呜……呜呜……」
一头金发邋遢的小孩埋在床褥上抱着母亲冰冷的不再动弹的身体如同无助的小兽一般悲恸地哭泣着……
立于床边的另一个高挑孩子，紧攥着拳头，对着同样处于极度悲恸中的父亲，隐藏在眼镜之下的神色阴沉不明，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父亲，母亲，死了……！」
……
「他们在这里！」
「抓住他们了！」
最终被被众追兵围困的霍明古，紧紧抱着臂弯里的两个孩子，痛哭流涕哀求着，
「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吧！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吧！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天龙人一家！」
「宰了他们！」
一张张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晦暗不明，狰狞无比，
「应该是原天龙人才对，就算杀了他们，海军也不会出动，海军大将也不会出动！」
「感谢老天给了我们这个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本以为这血海深仇只能放在心里含泪九泉了。」
「我要用锤子把他们全身的骨头一狠狠地敲断！」
「我要用箭把他们射成刺猬！」
「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要让他们活着受尽折磨！」
「对！没错！不能便宜了他们！」
「不要，我要马上报仇！」一个老妇人流着泪喊着。
「你们给我听着，我那年仅五岁和两岁的儿子只是因为从天龙人面前横穿了过去，仅仅是因为这点不起眼的冒犯，就被他们夺走了生命。」
「我的女儿，被天龙人抓去当了奴隶，回来的时候已经憔悴不堪，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在三天后自杀身亡了！」那老妇人一边流着泪控诉着，腿脚软得几近晕倒。
一位拄着拐杖的盲人跪倒在地，「我过去……曾是天龙人的奴隶，双眼被他们挖出来取乐……」
「把我的老婆还给我！」一位年轻的壮汉拉起弓箭对着被吊在墙上的父子三人大喊着，好像在透过他们对着夺走他的妻子的天龙人声讨着，
「我们的性命对你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是吧！」
「就因为要给你们缴纳至高无上的「天上金」，我们国家就因为饥饿而灭亡了！你们自己有饿过肚子吗？我们有多少人都饿得皮包骨头最后悲惨地死去！」
「你们觉得自己就是神明是吧！和我们人类完全不同是吧！就这点小伤根本无法置你们于死地吧！」
男人的箭头对准了挂在高墙上的其中一个……咻……箭脱弦而出……
「啊……」箭头擦过金色短发的男孩的腰侧钉进墙壁里。
「多弗！」
「哥哥！」
「可恶，真可恶，在你们眼中，人类连蝼蚁都不如……你们知道何为痛苦……何为悲伤……何为难过吗？」
「喂！回答我，天龙人！」男人又举起箭对准没有射中的那个孩子……x www.x m.x
血红的火花拍打在高楼的砖壁上，火光映照着高楼下簇拥在一起一张张狰狞似野兽的面孔，那群人怒吼叫嚣着，高喊着……
一只箭矢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