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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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彻斯特市中心内,一部分逃脱的见习生傻眉楞眼地杵在总部大门外,孤零零地吹着冬日的寒风。他们一个个表情如同魔怔了般,仿佛还没从那犹如极限生存游戏般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几个见习生抽起了烟,一根接着一根,不知抽了多久,连指甲都被尼古丁与焦油熏得微微发黄。

    红绿灯跳跃、汽车鸣笛、行人走在横道线上的脚步声,一切像是流过指缝的细沙,在他们的眼中逐渐虚幻,随后化为了一块巨大的幕布。

    那是人类社会的幕布。

    如今,他们已然被赶到了幕布的另一端,再也无法跨回那道屏障,去触碰极其简单的、却又总被他们淡忘的日常生活。

    记忆会轮回。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们都将沉浸在如斯恐怖的记忆中,逃不走、挣脱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从白日转为了黄昏,再由黄昏转为了黑夜。夜幕悄然降临,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大街上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见习生们一动没动,以为是自己没有缓过神来的幻听。

    短暂的古堡经历,颠覆了他们几十年的三观,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脑海中不断回放的惊心动魄。

    鲜红的双层巴士开过,地面起伏不平的石板路上突然出现了几根脏污的绷带。

    见习生们怔忡了一下,视线渐渐上移,直到一个熟悉的浑身被纱布包裹的“人形”乍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见习生们才纷纷瞪大了双眼。

    这只木乃伊,居然跟着他们出来了!

    到底是真的,还是他们还在做梦?

    “啊——!”

    ……

    瑠歌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仍处于迷茫中。她抬头看了看车窗外,见满街熟悉的招牌和大量人群,她道,“我们回到市中心了?”

    “是啊。”沈雁月懒洋洋道。

    “唔……”瑠歌随意伸手一抓,入手便是大片触感极佳的胸膛。她停顿了一下,忽而坐了起来,“你把你的源血给我了?”

    “不是给,是还。”

    “但是这样的话,我的血也会对你有杀伤力。”瑠歌动用识海查看身体内部,只见原先空荡荡的血液中枢多了一滴玄金色的源血,那是沈雁月的源血。

    她的源血是金红色,金色代表了猎人的力量,红色则是血族的力量,可她没有想到,沈雁月的源血竟然是玄金色的。

    等等,这滴源血是沈雁月的!

    他……没有把她的源血还回来,而是给出了自己的源血。

    瑠歌坐在汽车后座上,怔怔地看着懒散地躺在身侧的男人。重新遇见他之后她好像经常性大脑死机,多年以前依赖着他走出天演赛的过往历历在目的同时,又好像被这些新鲜的感觉所替代。

    “发什么呆,傻了?”沈雁月挑眉慢悠悠道,“我可不会傻到放弃猎人的馈赠,多一种源血,多一份生命保障。”

    ……哎。

    沈雁月这个人,从小就刀子嘴豆腐心。嘴巴是经常说得不好听,但其实心特别软,而她最擅长的,就是剔除他话语中的刀片,挖掘出其中真正的意思。

    “没傻,”瑠歌凑到沈雁月跟前左看右看,细细打量道,“我在想你这人心得黑到什么程度,连源血都是黑的。”

    “那你看出来了?”

    他依旧穿着之前那套风骚到不行的衣服,也许因为小憩了一会儿的缘故,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灰绿色的眼眸散漫地瞥过来,一点也没有锋利的味道,反而倒映着街上的灯光,更显璀璨潋滟。

    瑠歌于是耿直地摇头,“我没看出来。”

    “那我让你体会一下。”

    “什么意思?”瑠歌敏锐地察觉到事态不对,手脚利索地从沈雁月身上退了下来,摆好随时可以开溜的姿态。

    “如你所见,那具木乃伊已经到达了曼彻斯特的市中心。”沈雁月道,“已经有不少人被咬了。他们只是被咬,目前还没转化为血尸。”

    一个人类从被咬到转化为血尸是一个不定数的过程,有些人很快会转变,有些人则一两天才会转变,在没有转变前,他们的意识依然清晰。

    “我要你,解决那些被咬但还没转化为血尸的人类。”

    瑠歌不由自主地身体向后挪了一点儿,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他说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杀人是最简单的第一步,”沈雁月轻描淡写道,“一旦跟我走,加入佣兵团,你会看到数不清的战争。你必须杀人,如果没有杀人的意志,你只有被杀。在权利的争夺中,从来没有怜悯心那么一说。”

    “我知道。”瑠歌抓了抓车座。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一开始在城堡里要我出手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其实说不上,毕竟我是被那些女巫带大的。”瑠歌缓慢地措辞道,“你也知道灵魂承负值那个系统,简单来说,就是当作给自己攒运气吧。”

    “灵魂承负值这东西其实很有趣,虽然是政府控制平民的一个手段,但从女巫通灵的角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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