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1/2)
“好点了吗？”中原中也一边往桌子上摆着饭菜，一边问道。
月城晓有点木讷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对不起……麻烦你了这么久。”
“没事的。”中原中也笑了笑，“一起吃晚饭吗？”
“却之不恭。”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来。
“来点红酒吗？”中原中也的手中轻轻托着一瓶漆黑的红酒，瓶身上贴着白色的“LePin”字样。
月城晓并不懂酒，她虽然喝过酒，但也仅限于和女性朋友喝莫吉托、和男性朋友喝啤酒和清酒，以及和父亲一起喝点威士忌。
她酒量一般，酒品也不好，有一次喝了半瓶威士忌之后她冲进了朋友们的群电话，硬是要给正在聊天的朋友们学一下她游戏里的女角色娇喘的声音。
朋友们惊呆了，事后告诉她“你当时学的不像是娇喘，而像是快要被人勒死的痛苦喘息”。
然后她还非要拉着朋友们一起打游戏，不知所措的朋友们一边跟她打游戏一边在公屏对敌方的对手们说：“这个人喝醉了，你们小心。”
醉醺醺的月城晓看到后大声在麦里抗议“我没喝醉”，然后一边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一边大叫着“来啊，来快乐啊”，就发了疯地操纵着游戏里自己的角色向敌方冲过去。
当然，醉酒的结果，她打着打着游戏就昏过去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扒着家里的马桶吐了一通。
“喝一点吧。”月城晓点了点头。只要不喝太多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有一次校友会，被同桌的学长灌了四五杯红酒她还意识清醒地离开了呢。
她盯着杯子里慢慢上升的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澄澈透明。
真漂亮。
她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玻璃与酒液在灯光下糅合成一片交融的光影，投落在她的指尖上和桌布上。
“月城？”中原中也轻声唤道。
月城晓回过神，抬起眼。
“今晚就住在这里吧。”中原中也的语气很随意，“我就在隔壁的房间，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样不好，我已经蹭了顿晚饭了，晚上还是不叨扰了。”月城晓笑笑。
“没关系的，”中原中也在她对面坐下来，“而且现在也已经很晚了，如果回去再遇到什么袭击你一个人也不方便。”
……确实。月城晓扭头看向窗外，正是沉沉的夜色，街道上昏黄的路灯，还有这个城市灯红酒绿的霓虹灯光。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点点头。
她轻轻啜了一小口红酒，轻微的苦涩和甘甜在舌尖漾开，她眉头微蹙。
中原中也注意到她的神色，问道，“……月城似乎并不是很喜欢酒的味道？”
她怔了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幸他也没想要她回答，只是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还经常喝酒呢？”
为什么经常喝酒……？月城晓愣了愣，唇角扬起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容。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是“经常”喝酒了吗？
见她没有回答，中原中也思索了一下，道，“是家里人的影响，从小就爱品酒吗？”
“不是。”月城晓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喝酒是在13岁，两瓶啤酒。第二次喝酒是在18岁，半瓶威士忌。之后喝酒就比较经常了。”
中原中也点点头，“我也感觉你并不像是爱酒的人，是借酒消愁？”
月城晓怔了怔，无奈地笑了一下，“中也君很敏锐嘛。13岁的时候喝酒是借酒壮胆，18岁的时候那半瓶威士忌是借酒消愁。”
中原中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笑着举了举酒杯，“中国人有句话说，‘举杯消愁愁更愁’，想必月城的愁从未真正被酒消过吧。”
月城晓愣了愣，笑起来，也举了举酒杯，“什么都瞒不过中也君。”
那晚她因中原中也的话心事重重地睡下了，然后半夜又从梦中惊醒。
她梦到自己坐在那个人的怀里，那人吻她的唇，然后抚摸着她的脸庞，轻声对她说，“我爱你。”
她用力把那个人推开。
然后她猛地醒过来。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她摸了摸脸，脸上都是泪水。
原来是真的，她的恨、她的愁、她的心结，从未被消除过。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客厅的灯被打开，一个人影映在她的门上。
叩叩的敲门声。
“月城？你怎么了？”中原中也温和的声音传来。
月城晓流着泪，恍若未闻。
“月城？”中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了，“你在吗？我进来了？”
门被猛地推开，客厅吊灯的昏黄灯光照入漆黑的房间，她觉得刺眼。
那赭色头发的青年站在那刺目的灯光里，用那双蔚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慌，“月城？你怎么哭了？”
月城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眼泪更加凶狠地流淌下来。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缓缓而坚定地把她揽入怀中。
“别怕了，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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