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回 兵困射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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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家眷分船疏散!快…快!前往射阳河口!”射阳湖上,唐生的催喝响彻水面。入淮舰队再夺陈氏十数商船,却又耽搁些许时间,是该再度加速逃离了。

    有着数千水师家眷,入淮舰队自然不缺水手。在唐生的命令催促下,水手就位,家眷分船,舰队很快完成整编,三十余艘大小船只以更快的速度向东而去。随着水痕的消失,这处湖面也恢复了平静,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半个时辰之后,另一支船队匆匆赶来,再次惊扰了这里的安宁。斗舰一艘、两千石艨艟三艘、游艇六艘、盔明甲亮的晋卒近千,这支船队正是衔尾追击安海船队的水师一部。单看十余舰船行进间的规整有序,便知其绝非弱旅。

    斗舰顶台,水师中军左司马宋滦一脸焦躁,不停的踱来踱去。中午发现大股安海军船队,水师中军可不知徐州司马王导的高瞻远瞩,自要碾压这群胆敢入淮捣乱的海贼。宋滦接令尾追,迄今已是三个半时辰,船队一路紧跟猛打,怎奈邗沟狭窄无法包抄,以至不能真正拦截贼军,适才更被贼军堵塞航道耽搁,以至迄今仍未能重创贼军。

    “都是王欣向将军胡乱建议,让我等乘上斗舰,慢似蜗牛!若都是艨艟,贼军焉能逃脱?那厮无非怕我独得歼贼之功,简直就是混账!”蓦的,宋滦猛地一拍身前栏杆,不满的骂道。如今安海贼进入射阳湖,再有六七十里,他们就可能被绕到射阳河口堵截的典军校尉王欣逮个正着,届时他宋滦非但军功大减,岂非还要丢脸丢到姥姥家?x www.x m.x

    闻听宋滦之言,其身边的几名军官忙将脑袋偏向它处,装作没听见。事实上,有众多士卒轮流滑桨,斗舰并未耽误多少时间,之所以未能追上安海贼,关键还是在于安海贼凿船堵塞了水道。当然,王欣出自琅琊王氏,宋滦虽仅寒门,却因能力突出方被琅琊王一系欣赏提拔,这种涉及上司之间的口水仗,在公共场合还是少掺和的好。

    “桨手都没吃饭吗?传令下去,桨手换人,加速前进!”见无人搭腔,宋滦更加不爽,却也不好发作,只好拿桨手撒气。接令的军官心中苦笑,这已经是一个时辰内的第四条相同命令,不过他也巴不得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当即转身快步离去,留下依旧焦躁不安的宋滦和几名不敢作声的倒霉同僚。

    子时,距离射阳河口二十里的湖面,入淮舰队匆匆而来。旗舰船舱,一众军官正为哨船刚发来的探报争执不休。根据探报,前方的射阳河口果然有官军堵截。因是夜晚,哨船只确定了一艘五千石斗舰的存在,至于艨艟、游艇和大体兵力尚且不得而知。

    陶彪梗着脖子道:“水师中军零零总总不过三千人,分出一部追兵,再留一部驻守淮河,前方又能有多少?即便加上郡兵,最多不过千人,我等至少还有八百可战之兵,又有何惧?狭路相逢勇者胜,射阳河面宽过百丈,我以为不如直冲封锁,只需商船入海,便可一切无碍。若是犹豫不前,被后方追兵赶上,岂不更加危险?”

    “冲,冲,艨艟行,游艇行,商船笨重脆弱,行吗?敌方只需一味纠缠,拖到追兵赶上,届时即便舰队入海,商船又能逃走几艘?家眷又能逃出几人?我等冒险入怀,又是为何而来?”徐同毫不客气的驳斥了陶彪。显然,军官的看法分为两派,徐同、陶彪正是各自的代表。

    面对仍旧各执己见的军官,唐生霍地站起,沉声道:“尽管尚未确定前方官军兵力,但我等不可拿数千性命冒险!趁着月夜,利用千里镜之便,我等暂先躲藏于青纱帐,待探明情况再做定夺。”

    随着唐生拍板,入淮舰队在旗舰命令下,立即转向南去,仅余前出的哨船携带望远镜继续东行探哨。仅仅两刻钟后,宋滦统帅的追击船队赶到同一湖面,他们丝毫没有停留,依旧向东直追而去,这一幕自被远处安海军哨船传回旗舰...

    射阳湖南部,一片芦苇荡在月色下静静矗立。如同湖区处处可见的青纱帐,这片方圆数里的芦苇在夜风中轻轻摇摆,毫无特别之处。然而,在芦苇荡深处,安海舰队数十大小船只挤在其间,每船甲板都坐满了出来透气的男女老少。江南秋尽草未凋,九月的夜风是如此清凉,却吹不走他们满脸的愁容。

    旗舰主舱,十余安海军官围绕着舱壁上的简易地图,人人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只因他们非但获悉了追击舰队的动向,前方河口的更细情报也已送来,在射阳河口,堵截官军除了一艘斗舰,另有四艘艨艟和八艘游艇,兵力还略多于追击船队。

    晋军的围追堵截如此之快、如此之强,入淮舰队若是方才直冲封锁线,势必面临两千晋军的前后夹击。一身冷汗的同时,众人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尽管幸运躲过一次灭顶之灾,可入淮舰队的处境更糟,围追堵截变成瓮中之鳖,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落针可闻的舱内,气氛格外压抑。脾气火爆的陶彪受不过如此沉闷,率先嚷道:“我说,诸位也别费劲了,干脆就猫在这芦苇荡,向会长请援,约好时间一起打破河口封锁,狠狠干上他一架!”

    “如今已近晚秋,芦苇已渐凋黄,还好有芦花撑上这最后几天。但纵使舰队放倒帆桅,白日怕也难躲刻意搜查。况且官军或许还会增兵至此,而鳌山岛已无像样水军,即便会长勉强凑齐一支水军,又有几分战力?”有军官开枪反驳起了这个好战分子。

    “既然呆不住,那离开就是,不是还有其他出口吗?”陶彪抗声道,颇显理屈词穷。

    “可咱们舰队携家带口,又有商船,跑不快啊。今日若非你率军阻塞水道,怕已血战一场了。只恨我等需要保护众多家眷,委实不便放手一战啊。”徐同一脸苦笑的开口,再次否决了陶彪的提议。

    “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那干脆各行其是,要走要留自便,大不了拼死血战一场,也总比这般憋闷好啊。”屡次被反驳,陶彪有些怒了,不满的嘟囔道。这句可能破坏团结的随口气话再没人搭理,但舱中气氛却是愈加沉闷,甚至显出一丝诡异。毕竟,重压之下,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念头可是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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