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1/2)
之所以心不在焉,不是因为人家电影拍的不好,而是他在楼上一直能听到楼下谭争鸣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的动静。他一个人孤单地住了太久,之前在姑姑家、或是在谢子辉家里住着的时候倒是不寂寞,但是那始终是别人的家，他很难生出“归属感”来。
但是同时，他又难以想象当自己家里有另一个人,这个人还能照顾自己的时候,这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在今天之前，他克制着不让自己想象这样的场景——因为无论如何，这都会让他想起和谭争鸣同居的那一段日子。
那是他心里的伤疤,他自己都不敢去戳的、一直没能痊愈的伤疤。
现在，这样的生活仿佛又回来了，那个人依然是谭争鸣,这让他产生出“不真实”的感觉。但是这种被人照顾的……或许能成为“幸福”的满足感,却再一次填满了他的内心。
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虽然曾几何时，他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从此和谭争鸣只是陌路。
***
饭后半小时一过,谭争鸣准时端着药和清水上楼,还有一小碗冰糖炖雪梨,不知道什么时候熬的。
“来，先吃药。”他把药碗往床头柜上一搁，示意封声自己端起来吃。
“你什么时候走啊？”封声把ipad放到一边,端起碗，对着那碗药相了会儿面，才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又含糊着问谭争鸣。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听着一点都不想赶人，反而像是在变向地挽留。
谭争鸣耸了耸肩，避而不答，“等下再说吧。”见封声喝了药，又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封声一偏头，嘴角刚好抵到杯子边上，谭争鸣顺势把手中的杯子稍微一倾，半温的清水自动顺着杯壁滑到了封声口内。
没有丝毫预兆地喝进了一口水，虽然反射性地吞进了一般，但是还有另一半被一不小心呛到了气管里，封声猛地咳嗽起来。谭争鸣忙放下水杯，坐到床边轻轻拍打封声的后背，试图让他更舒服些。等封声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动作就好似谭争鸣把他半环进了怀里一样，有一种淡淡的暧昧充盈在两人之间。
这时候如果躲开……倒像是自己有多介意一般，而人家原本也是出于好意……
封声自己尴尬纠结了几秒，谭争鸣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他见封声停止了咳嗽，又拿起那一碗炖熟了的梨，“封哥，把这个吃了吧，润肺的。”
“哦，好。”吃东起就是最好的逃避，毕竟嘴占着，手占着，眼睛也能假装被占住了。封声接过碗，故作大方坦荡地吃完了一碗梨，实际上摆出架势的却仿佛大家闺秀一般，一点一点地吃，每一口嚼满三十下，好似要这样吃出个地久天长来。
吃完了梨，封声逃避似的又飞速滑进了被里，翻身背对着谭争鸣，但是耳朵却一直支着，听着谭争鸣收拾床头柜上的碗，听着谭争鸣下楼，又听着谭争鸣再次上楼，走到床边，把什么放到了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知道那是杯子，嗯，临走之前还给自己新倒了一杯水。屋里又传来脚步声，谭争鸣又下楼去了……这次终于要走了吧……但是关门声怎么这么半天都没响？是自己漏听了？
生病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睡眠，再加上治疗感冒的药物十个里有九个恐怕都含有催眠成分，所以这么神经紧绷地躺了一会儿之后，封声就又睡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勤、太多，这一觉封声没能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而是在将近午夜的时候再次睁开了眼。他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被角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想掀被子翻身不容易，但是手脚行动自如，也不像是被鬼压床的样子。
终于成功地让身体从侧卧的姿势变成了仰卧的姿势，一扭头，却看到有个人正趴在他床头，压着他的被角睡得正熟。封声被吓了一跳，伸手过去开灯，又惊醒了正睡觉的那位，他似乎精神一直紧绷着，抬起头，眨眼间就清醒过来，“封哥，你怎么了？”
一听声音封声就认出来了，是谭争鸣。
“你怎么还在这儿？”封声愣着神问。
“我怕你半夜再烧起来。”谭争鸣垂着头细细观察封声脸上的神色，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不容错认。
封声尴尬地咳了一声，偏过头避开了谭争鸣的视线。“你……”他的声音蓦地顿住，谭争鸣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脸上，抚了抚他的脑门。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谭争鸣这是在试他的体温，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
“还好，已经不怎么烧了。”谭争鸣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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