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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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云深刚病下的时候,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所以秦谏接的这桩生意,他并不知情。

    一开始说的很简单,虽不同往常的“走镖”,但在镖局形势紧张的情况下,但凡能周转的买卖秦谏都做过,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保的是一桩“信镖”,托镖的是萧老将军萧故生,实打实的交情,断不会背信弃义,受镖人是老将军的儿子——萧爻。

    这事怪就怪在萧故生驻守西北边界,以朗德雪山为界抵御外族悍匪,而其子自幼随军,此时就跟在老将军的身边!

    更奇怪的是,萧故生将镖局的人安排在离平云镇不远的驿站中。说是等十天,若无事发生,所有的人都可自行离去,报酬一分不少,倘若真见到了萧爻,将信交给他,保信不保人。

    再有两天就是十天期限满,这个时候,秦谏却收到了来自总镖头齐凯近的求援。

    “怎么回事?!”秦谏拿着血迹斑斑的信纸来回踱步。

    这小半个月他老了不只十岁,皱纹如同纹刻着风雨的树皮,忧愁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佝偻着,像是枯枝压满了雪与寒霜。

    慕云深站在窗户口,见秦谏如此犯难却无动于衷,他的气色虽比之前好上许多,但仍显的过于苍白。眉目本是生的桃花含情,在他的身上倒似森冷的刀光剑雨,密不透风的无情。

    “秦叔……”他终是开了口,几十年都没笑过了,扯的面皮有些酸疼。

    秦谏闻声回头看向他,又忍不住操心道,“少当家啊,你的身子还没好,可要多穿点衣服,别多劳心。”

    慕云深点点头,又道,“出事了?”

    情绪毫无起伏,寻常的口吻,秦谏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他捏了捏手里的血书,刚准备出言安慰,只听慕云深道,“是因为这次的镖?”

    “少当家,你怎么……”秦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从前你对镖局的生意从不上心,所以我才擅自做主……”

    秦谏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慕云深打断了,“秦叔,你毋庸自责,这么多年要不是你苦苦支撑,偌大镖局早就散了。”

    “少当家……”秦谏抹一把辛酸泪,握着慕云深的手哆哆嗦嗦,“您终于想通了,也不枉我操劳这许多时日……”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秦谏越说越得劲,慕云深应付似的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抽过血迹斑斑的纸信,若有所思。

    “这信是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慕云深的指尖从血迹上拂过,已经干涸的污渍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遮盖过铁腥。

    “刚刚……不过盏茶。”秦谏知道自家公子有主意,所以也不敢太过打搅,闭了嘴,只在慕云深问起时才答上一两句话。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至少这封信寄出时,镖局的人还算平安。”

    秦谏愣了愣,他方才火急火燎,便是看见信上的血渍,而今少当家却说不危急,“何以见得?”

    心里的话刚问出来,秦谏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怀疑少当家么?

    慕云深不知道秦谏的这些谨慎与小心翼翼,他将信纸交给秦谏,轻声道,“真在生死关头,谁分得出心神来写信,这字还工工整整。”

    说起这字,秦谏还有些纳闷了,虽是戳着齐镖头的章,署着他的名儿,可这幼稚过分的孩儿体,可真不像他的字。

    慕云深自幼心思缜密,精于算计,就是废他一身武功,他也能落得一个头脑,可偏偏有人能在他的算计之外。

    这人叫萧爻,写的一手好孩儿体。

    驿站中狼藉一片,目之所及如沙暴过境,摧枯拉朽。

    半数房梁倾斜倒塌,另一半也岌岌可危。存活的人将桌椅或墙壁作为屏障,暂且躲藏起来。而不幸的,此时已是尸首一具,横七竖八躺倒在院子里,数个窟窿,汩汩的往外冒血。

    萧爻抱着头,刚刚箭雨来得突然,他借势打滚,狼狈的窜到墙角,身上褴褛一片,脸也黑不溜秋的,旧伤添新伤,他舔舔干裂的唇,却还在嘻嘻哈哈。

    “嗨,齐大叔,我爹都说保信不保人喽,信已交给我,你咋还不走嘞?”

    齐凯近心里骂了声娘,这外头的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二话不说就赶尽杀绝。我的妈,这好一通乱射,就是清白无辜跟张纸片儿似的也穿了好多个窟窿,见他们有几个本事,能龟缩着不出来,那领头的才喊,“投降不杀!”信你个腿腿。

    “你小子,”齐凯近薅一把萧爻的头发,疼得他眼泪都下来了,“你知道外面的都是什么人?”

    “我知道……”萧爻顿了一下,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官家的人……想不到这么狠。”

    “官家的人?”齐凯近满脸狐疑,且不论萧爻身为军中先锋官,又是老将军的儿子,官家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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