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殷萧的过去(1/2)
遮住天的并不是白云，一向广闻多见的徐抗也说不上是什么东西，却就是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一想到儿女的将来，徐抗的心底里就像埋上了一层灰尘。
徐雪允离开后，此处就剩老者一人。
老人躺在椅子上独自发呆，睁大了双眼望向天上白茫茫的一片“灰尘”，似是想剥开烟云见青天，神情恍惚不定。
有时候想想，其实睡着了挺好的，无论身在何处，遇到什么样的困境，只要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会好的。
老人的思绪渐归平静，似乎身处在一片荒无人迹的幽冥之地。在那里看不见太阳，但到处都是泛着五光十色的星辰，璀璨无比。
徐抗的眼睛慢慢闭上，睡意渐起，却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扰到。
来者正是那日将明言请入徐府的那个下人，那人体态粗狂，神色有些慌张，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头发乱作一团，谨慎地抬头瞄了正在熟睡的老人。
老人不耐烦地将眼睛睁开了些，坐了起来，一手扶着下巴，一副松散的神情，向着小径远处的那人骂骂咧咧。
“刘贺，什么事？好不容易做个好梦，你一来就把美梦全部打搅跑了。跟了我这么多年，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那人听到老人的叫骂声，来者原本匆忙的神色缓下一些，一本正经道：“寒……，不，陛下回来了。”
“哦！”
徐抗就像听到一件平淡无奇的话语一般，只是应了一声，但刘贺明显感觉到老人严肃起来。
听到寒山寺这个名字，徐抗脑中的思路一下子又变的灵活起来，从躺椅中下来，向徐府的正门走去，准备去皇宫朝贺一番。
临行前，给那名叫刘贺的下人稍稍提醒，“寒山寺是寒山寺，陛下是陛下，以后说话动动脑子。”
那句话重重砸在刘贺的心底里，刘贺眉目一沉。
望着驼背老人离去时蹒跚的背影，心里就像是醋坛子打翻了一般，五味杂陈，很心酸，很难受。
不知不觉，刘贺的眼角已经闪出泪花，粗狂的男人紧紧攥住拳头，不让一滴眼泪落下。
他忽然又想起了多年前和老人一起喝酒的时光。那夜，趁着酒劲，徐抗对刘贺讲起了他年少时的抱负。
当时驼背的老人一只脚踩在酒桌上，双眼猩红，神情激昂，何等壮气。
如今，怎么也有些老了？
徐抗并非大秦本国人士，而是从东吴土生土长的东吴子弟。
说起来，少年时的徐抗和殷萧还真算的上是难兄难弟。
两人年少时，都是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唯独不同的是，两人的选择截然不同。
少年殷萧也去过学堂几天，小殷萧在家乡的小学堂读了一年又一年，身边的师兄师弟换了一批又一批。
唯独那个靠着窗子，坐在学堂最后面的毛头小子每年都在，学堂的先生看到那窗边的瘦小孩子，缕缕摇头叹息。
不是那毛头小子天赋不好，而是实在是太穷了，去那些大学院读书的学费和盘缠都不算。
单是家中那一个生着病的年迈老母，就够他忙活的了。每天除了上学听讲，下课还要回家帮着大户人家打工。
那时候的的殷萧看着那些大户人家门前立的两头石狮子，羡慕不已。
他娘做噩梦时常说小屋里有些脏东西，在夜里要勾她魂魄。
他听说那石狮子能辟邪驱鬼，暗中发誓，等他将来赚够了银子，也给家里的门前立两块小些的石狮子，用来驱邪。
只是他当时没想到，当他门前立起那栩栩如生的一白虎，一火麒麟时，已是数十年后，他当上大秦兵部尚书的时候了。
小殷萧读书，也并非全是为了做那京城里的大官，大多因为一些传言。
小殷萧从邻人的口中得知，只要你读书读的多，懂的道理多，就会被天地所认同，就会成为天道圣贤。
就能成为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上圣君，法力无边。
小殷萧经常一个人在学堂里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他只要认真读书，就能成为儒家圣贤，就会有通天的法力，就能治好他娘的病了。
多年后，殷萧才知道他当年这个猜想有多么无知，多么愚昧。
而小殷萧的娘终究没有熬过那个除夕。
他娘去世后，殷萧连夜将其安葬好，当时少年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银子，买不起棺材。少年就将他家破旧的门板拆下来拼了一个棺材，勉勉强强地给他娘刨了个土堆，将死者放置在那里。
从始至终，少年就像一个无情的傀儡，一滴眼泪都没流。
安置好他娘后，殷萧走在繁闹的小街上，在少年心中，那些在灯火下的大声喧嚣玩闹的人群，似乎和他隔着一堵墙，一堵很厚的墙。
从那天之后，家乡小学堂里的最后一排，靠着窗子的那个位置，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瘦弱少年。
当年的大秦正值吞并邻近小国的时候，大批在本土征兵。
当时征兵是以郡县为单位征集士兵，少年殷萧为了能赶上时间，一路上不知徒步跑过了多少荆棘道路，不知磨破了多少双草鞋。
“老爷，马车备好了。”
徐抗刚来到马棚门口，那马夫就已经将马车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