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2)
楚垠说的话他心里已经相信了。
上次见阿滂的时候，他在雪地里已等了太久，感觉思考都变慢了。
这时候再回想起来，她有迟疑过，上次送出去的信也没有提到，而且她都没有和自己多说两句话就走了。
她在逃避……
可为什么？
既然尚书令要威胁他，怎会杀了青山观里的人？
他想了一夜，始终想不明白。
第二日一早，梅子诺过来的时候，他就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问她。
小慎华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有什么计划？”
梅子诺还是如往常一样语调平平道：“公子需要获得和武国皇帝谈判的机会，而你能帮他。”
小慎华似乎有些疲累，闭了闭眼睛道：“那你们能给我什么？”
梅子诺低低道：“青云观的性命你都能从百里伯身上讨回来。”
显然，这个时候，她还是下意识会对自己的前主子有一丝畏惧。
小慎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梅子诺对他的监视由一开始随着自己的心意变成了随着他的心意。
小慎华找了个时候，对梅子诺说：“今夜你不需要过来了，我要见一个人。”
梅子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快到门口时，她转身对他道：“再过一阵子，皇陵就要完工了，百里伯会去查验工程，我也要同去，宫里监视你的人会换成别人。”
小慎华点了点头说“好”。
这次他换了个地方，找了一处更隐秘的位置来呼唤敖婧。
宫内专门监督他的只有梅子诺一个人，但其他眼线仍然多如牛毛，他也要时时小心。
宫中已经入春，却还是有些寒意，尤其是夜里，蹲在一个地方久了，真的感觉身子有些撑不住。
就在他有些失神的时候，小敖婧慢吞吞地从水里冒出了头。
小慎华看着她澄澈的眸子，慢慢回了神，习惯性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点心递给她。
小敖婧犹犹豫豫地接了过去，她在龙宫心神不宁了许多天，将这么沉重的秘密压在心里的感觉实在过于沉重。
她既怕慎华唤她，又想让他早点唤他过去干脆将一切都说给他听，说出来或许还能轻松点。
小慎华沉着声音平静地开口：“阿滂，我上次不是托你给青山观里送了一封信吗？师父他没给我回信吗？”
他终究还是要问起这件事的，小敖婧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她看着他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淡无光的星河，感觉喉头有些发苦。
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十分残忍的事，她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受，又勉强，又心痛。
小敖婧尽量说得不显得那么伤人：“我到青山观的时候，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隐瞒了看到的满地早就干涸的血迹，青山观的院子里面除了血迹还有各种摔碎的器皿和乱七八糟的物品。
真话总是伤人的，无论是否有隐瞒。
就算小敖婧不告诉他，他也能想象到那是怎样一副场景。
他沉默了良久，用压抑地以至于沙哑的嗓音问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小敖婧愣了愣道：“我……”
她的话被打断，小慎华仍是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若是早点告诉他……他又能怎么样呢？
小慎华冷眼看着她道：“妖怪终究是妖怪，又怎么能体会人的感情？我是人，与你终究不是一路人，你走吧，莫要再回来了。”
说完他将传音螺也塞还到她手中，这是打算再也不会唤她了。
小慎华自那方掩藏之处站起身来，决然地往外走，余下小敖婧捧着点心和传音螺发愣。
小敖婧恹恹地回了西海，过了几日，恰逢紫蚌一族每百年一次来龙宫进献宝物的日子。
往年这个时候，她总是很开心，因为真正的阿滂——也就是紫蚌一族的继承人，她的好朋友会来龙宫玩，但这一次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辛夷是在她身边伺候了有些时日的侍女，对她一向很是了解，可她也不太明白这次小公主是在愁什么了。
小敖婧蔫蔫地歪在案几边上，随手取了一个贝壳形的小吃食，但她也不吃，只捏在手里看。
看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又把那糕点放了回去。
辛夷知晓她心情不好才特意摆了这道点心，却没想到，今天连这个也不管用了。
于是她忙忙地跑了出去，去给阿滂小主子带个信，让她来劝劝小公主。
阿滂听了辛夷的话，温温地一笑，然后安慰道：“无事，我去看看，你不用太过担心。”
辛夷感受到春风拂面一般的安抚，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去。
小敖婧发愣的时候，阿滂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又将头垂了下去，吐出一句没什么生机的话：“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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