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生缘会辞别苦(2/2)
一团黄色光晕霎时将萦宁罩住，直刺的她睁不开眼。
“黄雀使者真是大胆，我们北府选好的人你也敢动！”一声厉喝自洞口传来。
黄衣人凌厉的钩爪停在萦头头顶，转回头看去。
两个水鬼挟着浓烈的水腥气闪身进洞，怒气冲冲对黄雀使者喝问：“此小妖已被我北府选中，你竟敢害她？真是嚣张的可以，我们禀过左护法，取了你性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黄雀使者眼皮一瞥，露出十足的不屑，但还是抽回手来，高昂着头对那两个水鬼喝道：“我当是什么东西，两个溺死鬼。”
其中一个水鬼吐了口黄浆泥沙，欺上前来道：“南苑与我北府虽有隔阂，但表面上相安无事，面子上大家也过得去。您不会觉得魔界这些日子太过平静了吧？”。
“不好好在水里呆着，敢来教训我？”黄雀使者冷哼一声，“告诉你们，虽然老祖对左护法偏袒有加，但对他从未有十足的信任。北府，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你这个多嘴惹事的东西！”一声大喝，一个影子隐于石壁上，只现出个轮廓飘飘荡荡。
“右护法！”黄雀使者慌忙跪倒，“属下参见右护法！”
两个水鬼也颤微微相继跪下，口呼右护法。
“黄雀使者，这里是左护法地界，你不该违了规矩。”他依旧飘飘荡荡，声音摄人心魄，“你这多嘴多舌的毛病再不改，小心我废你修为。”
“属下知罪！”黄雀使者伏地磕头认罪。
“老祖需要新鲜的童子血，你随我去找。”右护法话不多，一闪即逝。黄雀使者不敢久留，腾地化身黄雀，飞离山洞。
两个水鬼趴在地上抬头看，见右护法已走，相继站起。其中一个对萦宁说道：“后日来接你，你老老实实呆着，别想着逃走。”话罢，如流水般飘出洞去。
巫山的清晨，众妖纷纷走出来吸天地灵气。
老松不见萦宁，来到洞里看她。见她双眼布满血丝，神色萎靡，关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别自己闷在心里，说给我老人家听听。”
萦宁将昨晚的事详细说与这个巫山长者，最后眼巴巴看着他，希望能得到解决之法。
老松神色凝重，半晌不语。
“前辈，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这次的劫难？”
老松慢慢朝门口度去，步履沉重，不发一言。
萦宁仅存的一丝热情彻底冰冷，涌上来的尽是忧伤和绝望。往昔相处的美好，狂喜和美妙迷人的幻想，犹如轻烟慢慢消散。心中的血一点点冷涸，灵魂彻底消沉，犹如轻飘的落叶又落在溪水中结冻。她开始憎恨自己曾在凡间见到的那些温情场面，这个冰冷的世界到处是邪恶和胆怯、暴力和谄媚，什么憧憬和追求，什么崇高和膜拜，都是丑恶的幻影。
又一次的日升日落，当她终于下定决心面对一切，大红的轿子停在了洞外。迎新人的还是之前的那两个水鬼，今天他们换了身红衣，面庞也干净了许多，只是身上还是湿答答的。抬轿子的是四个骷髅人。知道逃也逃不脱，躲也躲不过，她穿戴一新坐上轿子进入那个可怕的未知世界。
天地空旷，四野苍茫。
此时她平静许多，是勇气、是意懒、是决绝，自己也说不清。
过了许久，轿子停下。萦宁掀了帘子看，就见一条大河横亘眼前，碧波间矶石垒垒，近处芦狄迎风，远处有山逶迤。
一个水鬼走上前去，拿了个红色令牌晃了晃，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红光笼了整个水面。
忽地，一个灰色巨怪跃将出来，张了大嘴，发出如人语般的吼声。萦宁吓了一跳，急忙缩身回去。
水怪跃出时，整个身子罩在令牌发出的血色光华之中，它忽地住了声气，摇晃着身子又缩了回去。
水鬼扭头吩咐起身。这时，就听半空传来怪笑，随后有黑烟遮住轿子，一个老者身裹浅色灰袍由黑烟中现身出来：“听闻诛仙长老觅到了好货色，我来瞧瞧。”
“参见灭生长老！”骷髅弟子和两个水鬼跪拜施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削瘦的灭生长老凑近轿子，掀开轿帘，猥琐的目光在萦宁身上不停地扫视。萦宁拿眼偷瞥了一下，只觉恶心。
灭生长老放下轿帘，点点头：“是个狐妖，不过模样和灵力还凑合。好了，你们过去吧。”
骷髅兵得令，咯吱吱直起腰身，颤微微抬起轿子，在红衣水鬼的引领下踏上血色雾瘴飘然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