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弱肉强食(2/2)
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毫无生机的青年，胡封此时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有赶得上。李式死了，被流寇的箭矢穿透心脏而死！
没有丝毫挽救的机会！呆呆的跪倒在李式的面前，胡封脑子里一片空白。李式乃李傕独子，胡封受命护其周全。
而如今却惨遭流寇暗箭战死，胡封不知道他将会迎来李傕怎样的怒火。
怔怔的坐在一旁，贾穆眼神空洞，脑海中混乱不堪。此刻的他渐渐开始明白，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道了。
活着！
声名远博传扬四海，铁马金戈纵横天下！最终都抵过不一句身死道消！
不是他贾文和不愿做大汉忠臣，是大汉容不下他；不是他曹孟德不渴望征西将军，是世道逼迫着他
这样一个时代，谁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面对死亡，有谁不心生恐惧！
一念仁慈，终将死无葬生之地！
深深呼吸一口林间的空气，贾穆冷静道：“胡校尉，眼下恐怕不是发愣的时候。”
缓缓扭头，看向贾穆，数息，又再次扭回看向李式，胡封依旧呆滞道：“中郎将一死，吾等必将遭受大司马的报复！难逃一死！”
“难道你认命了吗？”
对上胡封扭头看过来的目光，贾穆纹丝不动，冷静的面容下，一双瞳眸显得格外倔强。
愣神了良久，胡封不确定道：“吾等又能如何？”
深吸一口气，贾穆声音肃重，格外冷清道：“聚拢潼关兵士，抱成一团，以图自救！”
身体缓缓的挺直，胡封表情逐渐认真，看向贾穆，紧声问道：“而后如何？”
梗了梗略微有些发颤的脖颈，贾穆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幽幽沉声道：“今日之战，绝非潼关下流寇所为。穆以为极有可能乃湖县的郭汜暗中遣人所为！”
豁然眯眸紧盯胡封，贾穆冷幽道：“眼下，此处仅你我二人，胡校尉若不将流寇之事如实相告，吾等恐怕绝难有生还之可能！”
屏气凝神，胡封默默的盯着贾穆看了良久，方才长叹一口气，道：“那日出关追击王方后，我与林间受了王方、伍习二人的蛊惑，想要消耗中郎将的部曲，扩大我在潼关的话语权！”
“伍习？”眉头轻皱，贾穆当即反问道。
“伍习乃车骑将军郭汜的麾下部曲！”
“郭汜的人？”瞧着胡封暗自点头，贾穆当下心思电转，数息后，出口断言道：“吾等一口咬定，那伍习便是郭汜派来阴谋攻夺潼关的将领！”
表情瞬间变换数次，胡封看着贾穆，惊疑不定道：“可是那伍习”
“其余的不用管！”果决的打断了胡封接下来的话，贾穆深深的看着胡封，语重凝沉道：“事关重大，绝非你我二人可以担待。无论最终决断如何，你我决不可松口！”
兀自点头，表示明白。
再次抓住胡封的手臂，贾穆表情肃重，强调道：“靖平一定要记住！眼下李傕还指望我等镇守潼关，围剿郭汜，绝不会轻易动手！”
再次凝眸，胡封自然也是知晓其中关键。
此刻，林外也传来了马匹奔腾的声响。郝昭在击退流寇之后，也率领众人赶了过来。
一眼瞧见死在地上的李式，郝昭也是面色愣神，当下第一反应竟是紧盯着胡封，悄声示意贾穆是否需要杀人灭口。
悄然扭头，贾穆又怎会让他除了胡封，眼下的胡封是他唯一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了。
领着众人一阵痛哭之后，贾穆等人方才带上李式的尸体赶往潼关。
沿途遇上了一直在搜寻众人踪迹的贾逵，由于流寇伏兵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们，所以他们伤亡较小，只有五十人。
相较来说贾穆一方三百骑卒的伤亡，可谓是死伤惨重。
来时的百骑卒意气风发的冲出城关，没想到回去之时却只有这凄凄惨惨的四百余人。
暗自冷眸扫了眼李式，若是他李式不死，此战之后仅剩四百余残兵的贾穆，恐怕很难再有活命的机会。
四百人的队伍缓缓回到潼关之后，瞬间惊起了潼关众将士，震天的哭声。
随同着众人一阵哭喊，杨修怎么努力也没有挤出眼泪的眸瞳，此刻不断的来回滚动了起来。
思维敏捷善于揣测人心的他，时下，却悄然来到贾穆身边，兀自轻声道：“此战。伯肃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