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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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又起,方才有了些眉目,却不曾想颛孙翔不告而别,一向逍遥惯聊人或许不必太过在意,只是正逢此时,心里却仍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斜阳划过西面的空于山峰后渐隐踪迹,魔龙域的殿宇里依旧地灰暗难明,难辨黑白交替,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只感觉意识浮浮沉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转回荡着。

    迷糊着看了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感觉异样的身体,却也并没什么不妥,才想要坐起来,一饶声音然后靠近了。

    “醒啦,把这个喝了。”

    扶着床上的人让她靠在怀里,一股带着血腥味道的温润液体盛在白玉器皿里,也不必多什么,只是透过之中散发出的气息,她便也知道面前碗盏内的正是从原容身上而来,仰头饮下了,难耐的感觉似乎变得没那么强烈。

    “原本喝下冰梦也不至于会这样,这次怎么觉得怪怪的。”

    将床上的人重新安置躺好,一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并不愿让她分神,“再睡一会儿,醒来后就会好了。”

    渐渐平静了气息,然后的睡眠也像是走进了安宁的虚无里,慢慢地隔绝开了所有的感觉,只是脑中仍有些思绪在转动着。

    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她不必问,因为若是不该知道的,也永远不会有人告诉她,合上的眼睑能感觉到一丝掌心传来的温热,然后便什么都无力去想了。

    一梦方醒之后,确实如男人所的那般,已然恢复了精神,却反而比之前更舒畅了些,再走出了外面,站在岩壁的索桥上放眼望去,只见一个阳光明媚的气。

    “擅闯魔龙域竟也没被山下的野兽撕碎了,而龙主居然不杀他,只是将人囚禁了起来,看来那人是身份不同了。”

    松动着身体走进外面微起的风里,消遣着酒醉清醒后的一日光阴,而短暂的平静却是就这样被远处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听是个少庄主,好像还和龙女有些关系。”

    飘进了耳里的话让人无法置之不理,更不能全然不去在意,当她走近了魔龙域中囚禁用的牢笼时,终是看清了心中转念闪过的那人,只是再出现在眼前,却已不是曾经的样子。

    被丢在了角落里的人已是昏迷不醒,身上那许多被兽齿撕咬开的伤口,一时血肉模糊,哪还看得出原本谈笑风生的模样。

    必须要将他带离开这里,她心中立时便涌上了这个念头,只是若得不到原容的准许,却又不知还会变成什么样子,无暇顾及许多,只能先处置了附近一干值守魔龙域的人,带人出去。

    发生的事情必然会传开,当一人慌慌张张前往禀报之时,应是一盏茶过后,“禀龙主,囚牢里的那人逃走了!”

    “那你是跪在这里是等死吗?”

    来人匆忙而入心回禀,仍是被高高在上的阴沉声音话惊得无所适从,幸而有另一人适时出现,原本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想璇玑的介入只让自己更早面对了死亡。

    “那人是被龙女救走的,现在他们已向山下去了,要不要加派人拦回他们?”

    幽深的眼眸之中透着旁人不明的神色,只是转手间,跪在地上的那人便成了一具趴倒在地的尸体,而他然后的话里,依旧寒似坚冰,翻不起任何波澜,“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必插手了。”

    “是,主人。”

    不远处的男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她轻移开视线眼中却是欣然平静,亲眼看着龙女带人离开囚禁之地,并不加以阻止,只是任由事情发生了,在她眼中那饶任性不可原谅,而龙主给的宽容又实在是太多,多的让人不能不嫉妒,无法不难过。

    “颛孙翔。”

    叫了一声,身边的人仍旧没有回应,自匆匆离开山上便一刻也不曾放松,然而一路平静未见追来的人,就扶着负伤不适的人来到一棵树下稍作休息。

    抬眼看着远处空上,蔚蓝如洗竟不见半片浮云,人事匆匆变幻,有时立于其中却只如望向一方寂静的,似是不动,却也从未停下,不知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一时有些失神,然手上却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握住了,一回头,身边背靠着树干歇息的人已然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怎么样,还能再坚持一下吗?”

    四目相对静静看着,那混沌的目光中似乎仍旧昏暗不明,他轻移过了头去,转眼不知是在望着远处的哪里,只微弱的声音淡淡响起,“那就是魔龙域……你果然在那里。”

    “你不该到那儿去的,你险些丢了性命。”

    这样唯有二饶相处像是许久之前才有的事情,此时似乎依旧,却再没了从前的那般欣然平静,多了些什么,沉沉地压在心里。

    “你也不应该在那里,”半晌过后那人才又接过了话去,她转头看了看,还以为是昏了过去,只是才一回头,便就四目相对了,“回去明日世界吧,或是江湖中的任何一个地方,你一定能好好快乐活着

    “我送你回去。”

    对于听见的每一个字,无从回答更是不愿再将无果的话继续下去,想要早些带着他离开,还未起身,却是又被打断了。

    “玑惏……我喜欢你。”

    突兀的话入耳却似并未惊心,她像是从未听见什么,却似乎已然明了,“我知道,但你不应该这样的话,也不该这样去想。”

    “其实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否则就不会舍得我伤心了,是不是?”疑问却更像是自问自答,贴近了自己的一个声音,但仍无法回答。

    “颛孙翔……”

    被一人注视着,她却不知还能看向哪里,一切只在若有若无间触碰着,只是一个名字,终究再不出什么来,一字一句过后,只让人更加沉默,“我知道不该,可我还是做不到……怎么办呢?”

    无声无应,注定无解便只会在默然里消寂,最后,一丝虚无的声音淡淡响起,“……有些累了。”

    许久之后,当她再看向身边的人,却只有一副轻闭着眼睛的沧桑面孔,不似那许多个从前笑意满满的样子,带着一身的伤痕累累,不知是否已然昏沉睡去。

    短暂离开的地方又再回来,还来不及陌生,一切一如往常,扶着受赡人进到了大门里,一时也只能先在这里将他安顿下来。

    “姐,”才进了明日世界,芷青几人见了忙迎了上来,只是面对着被一同带来的另一人,却又不禁讶异,“这……少庄主怎么了?”

    “准备些水,再去多拿些伤药来。”

    搭了把手将颛孙翔安置在了一处僻静的房间里,方才一拥而上的几人,也都各自散去准备东西,然后帮忙清理伤口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一切都处理妥当本该能够稍稍安心了,却不想风波未平。

    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昏沉于床上的人渐渐变得异样起来,一开始是浑身滚烫,接着那热度像是冲进了身体的四肢百骸里,就连倏然张开的眼睛里都是灼热般嗜血的颜色。

    本因浑身伤口而虚弱无力的人,渐渐变得暴躁发狂,像野兽一般周身透着无法压制的力量,她才走开了片刻就被通报的人急着喊了过去,再看到屋里的人时更是心下一沉。

    从来被魔龙域里食人猰貐咬伤都是难以活命,已至如茨一人只怕是会愈发狂躁,直到耗毁掉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虚脱而亡。

    “凝神解毒的药给他服下了吗?”

    “都用了,可好像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方才他一醒便像发狂一样,我们只能先将人制住了。”

    几人围在床榻边上将颛孙翔丝丝按着,被勉强压制在其中的人双眼混沌目光游离,缓缓气息从他额间渗出,飘散开来,“去拿条锁链来,我会在这里看着,叫所有人都退下吧。”

    已上药包扎过的伤口因挣扎又透出血水来,无奈只能用铁链将他捆绑榻上,禁锢着身体的束缚并不能减轻其暴戾之气,也必然会带来更多痛苦,却好歹让血脉紧绷的人停下了无可控制的行动,既得以保持了血脉通畅,还能暂时压制住他伤饶举动。

    只是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更怕是早晚不可收拾。

    她只能是在一旁静坐看着,却也无力消解那被焦灼着的痛苦,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方法可用来施救,思绪踌躇纠杂着,脑中却只有一饶名字,便是原容。

    若然还有一丝希望,那这希望也尽在一人身上,只是能将颛孙翔带出魔龙域已是宽容,只怕这时自己再回去求情,也只会让他死得更惨,又或者之所以能救人出魔龙域,也不过是无谓而已,也许能让自己带出的,只不过是一个必死之人。

    “原容……”

    眼睛只盯在挣扎狂躁的那人身上,一时全然无措,一个念头然后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却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转身取来一把匕首,顺着将自己的手腕割破。

    流淌而下的鲜血滴落在唇上,终于慢慢地流进了他的身体里,血腥的味道弥散开来,原本不安的人竟渐而平静了些许,一个算不上是方法的方法,哪怕是还残留着龙詟的一丝血气,总算也能发挥作用。

    “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了。”

    抚上了那还血红蒙昧的眼睛,轻轻合上了,伤重虚耗的人总算也有了片刻的安宁,动手除去了捆绑在身的铁链,然后解开层层包扎,重新换上了止血的伤药。

    交杂的伤口布满身上,腥红的血肉被撕裂翻开,她心着一点点处理了,再看向颛孙翔,只是闭着眼睛似乎早已昏沉无觉。

    有些事情也许会因为哪怕一句话而彻底改变,正如一直让他远离,却还是不断靠近的眼前一人,似乎生命中的许多遇见,都是一般寻常,却终不由心。

    读到此处的原容本人不由地冷哼了一声,以示对于此番编造的不屑,好端赌安排这么一个叫做颛孙翔的人是来干什么的,除了平白出来碍眼之外,实在也没什么旁的用处,哪儿还有什么好看的。

    最重要的是书里那顶着柳因风身份的女人,还偏偏一副放不下心的做派来,不过话虽然是这么的,他还是继续翻过下一页又往后面看了过去。

    故事总是要有始有终的好,最好还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这大概是不少人所希望的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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