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瑶不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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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安抚他的胸口。

    “你还知道关心我。刺激我时怎么就忘了!”荣昌伯哀怨道。

    何如烟粲然一笑,手继续抚在伯爵胸口,身子却已靠在他身上,神情语气娇嗔道:“我错了还不成吗?别气哈!揉揉……”

    荣昌伯被何如烟揉的身子发热,刚才的怒气渐渐平息下去。何如烟见机道:“我的意思是悄悄把人带进府来,安置在绍卿院里,对外有人问起,只说绍卿置了个偏房。杏芝那孩子心宽,从前就提过接那女子进来的话,当不会阻拦。至于那女子,能入我们家的门,自是高兴还来不及,怎肯胡乱说去。这样一来,绍卿会常回府,你也不用总是跟他置气,岂不两全其美?”

    荣昌伯皱着眉道:“不行!万一传出去,在这永平府我们还怎么立足!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这样的人家,名声绝对不能受半点玷污!”

    何如烟见说不通,也不再说了,转而提起日里采办时在市街巧遇安西王府侧王妃的事。

    “那位侧王妃啊,目中无人,声色俱厉,不是个善茬。加上那府里人多,关系又复杂,这阿沅日后嫁过去,怕是日子也难过呢。”

    “高门大户纷争多,历来如此,她选了嫁进去,必然就要面对这些,旁人担忧再多也是徒劳。”

    “自古多少女子的婚姻大事能自己做主,想想,阿沅也算幸运,嫁的人好歹是自己选的,起码这心里啊是欢喜的。”

    “那你呢,当初可曾犹疑?”

    “你猜?”

    “我猜你当时很想抓住我这条大鱼。”

    何如烟闻言拿起一旁的睡枕掷向他,反驳着:“瞧把你美的,还大鱼,小虾米啊……”

    房内嬉闹声不止,门外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今年雪到的早,刚入十一月就飘起了雪花。再过一月,阿沅就要嫁人了。想着嫁了人,就得守王府的规矩,恐是更不能随心出府了,母亲和祖母遂对阿沅的看管松了些,让她最后再自由自

    先前跟着母亲去荣昌伯爵府探望绍卿那对龙凤胎时,阿沅得知绍卿跟荣昌伯置气一直都没回过府,还听到姑母同母亲讲到初瑶。很久没见初瑶了,阿沅想见见她。

    原以为初雪就是隔靴搔痒地下下意思意思,没成想竟足足下了一日一夜,雪深足有一尺。阿沅将自己包裹严实带着春竹去了芜柳居。

    芜柳居是翠竹搭建的馆所,白茫茫一片中,青翠的外墙凸显得挂在门口那两只小红灯格外醒目。

    见阿沅来,初瑶忙迎了出来,接过阿沅解下的披风,放在一旁的椅背上。

    阿沅静静地看着初瑶往壶中放茶添水,举勺净杯,摆盘置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悠闲静雅,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子,难怪绍卿乐不思蜀。

    “听说绍卿这段日子一直在这里。”

    初瑶抬眼看了眼阿沅,轻声道:“嗯。”

    “初瑶……”阿沅看着她,欲言又止,“荣昌伯爵府新添了一对新生儿。”

    “我知道。”

    “绍卿该回去看看。”

    “你也知道。他不愿意的事谁劝都没用。”

    绍卿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不计小节甚好说话之人,可碰到不愿之事,真的是谁都劝不动的。

    “他要是一直不回去,对你对他怕是都不好。”

    初瑶明白阿沅的意思。荣昌伯一直就不满绍卿同她在一起,如今府内既添新子,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对他对自己着实唯有伤害。

    “我劝过,可他就是不回去。我有心想去看望,可……”初瑶笑的凄然,“还是不去的好。”

    “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荣昌伯同意你进府,你愿意吗?”

    初瑶低眉,眼睛一下一下地眨着,好一会儿道:“阿沅,你知道阮如寐吗?”

    阮如寐。历史上有名的才女入侯府为妾后,抑郁而终。

    这位阮如寐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家道中落,沦落风尘。可她不愿屈服命运,以出色的才艺谋生,赢得名声,后遇侯府公子,一心相许,入了侯门,却倍遭欺凌冷落,含恨抑郁而终。

    “绍卿人如何,你心中当有决断。荣昌伯爵府今主母乃我姑母,是个心善慈悲之人。绍卿那位府中的夫人,我见过几次,也听姑母提起过,是个比她还宽宥的女子。你过去,当不会似阮如寐那般困苦。”

    “阿沅,我这半生历经了家破人亡,人情冷暖。我自是信你口中所言,他们都是极善之人,可我已没了信心再去重新开始。这间馆所是我的全部心血,如今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有人来喝茶,我煮茶,得些收入,能维继便好。”

    从前只偶尔从绍卿口中听到,今次从初瑶口中听闻她的过往,阿沅不禁心生恻隐,也多少能明白她为何不愿进荣昌伯爵府。进了府,等于将自己的后半生压在了那里,且注定要被人指摘,守着这芜柳居过日子,反倒轻松。

    “这样的话,你跟绍卿就不能再在一起了……”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好几次说断都未断,如今,真的得做个了断了……”

    “舍得吗?”

    初瑶眼圈微红。“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几年偷来的时光,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初瑶哭,阿沅鼻子也泛酸。

    “我没事,真的没事。比起从前饥寒难耐,被人卖来卖去的日子,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两人垂泪安慰了许久。

    阿沅离去时在半途遇到回芜柳居的绍卿。

    “你要真为初瑶着想,就该常回府去看看,安抚安抚府里众人,才是正事。”

    “不想回去!怕见那两个小人。”

    “怕你让人有喜?”阿沅气的在绍卿的胸口推搡了下,“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怕什么?!”

    “你不懂!”

    “好!我不懂!不过我告诉你,你再不回去,受伤害的只会是初瑶。你哥哥本就对她印象不好,如今你更是不着家,你让你哥哥怎么想她!让外人如何想她!”

    绍卿叹气,一脚将脚下的雪堆踢的七零八散。

    “话我说到这儿!怎么办,你自个儿想吧!”

    阿沅说完气嘟嘟地转身走了。独留绍卿还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让初瑶入府不可能,娶她在府外安新家初瑶又不愿,他常常不明白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他反复说过,不介意她的过往,她总说她知道,却就是不愿意嫁他。他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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