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不问归期(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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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楚江沅并不惊讶。他早就明白了人和人是不同的,不同的人对相同事物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可还是比番邦舒服多了。”楚江沅只好悻悻道。

    “你说你在番邦读的是博士,那所研何如?”却听卫言璧又问道。

    “嗯,就是,就是金铁在泥浆中因雷电引起的腐坏。”楚江沅答道:“金铁一旦被雷电由泥浆贯入,雷电流出金铁时,便可产生锈蚀。”

    “我也去过番邦,在图嘉城待了一年。”听到这,卫言璧说。

    “嗯,这个我知道。其实你在过的图嘉城和我在的扶疏城很近。那你那时去过扶疏城吗?”

    “武成二十一年去过,在那待了几天。”

    “武成二十一年啊?其实你去的时候我已经在那里了。”楚江沅高兴又忧伤道:“可是我没去过你在过的图嘉城。如果能活着回来,我再去番邦时肯定要去看看的。”

    “你说什么?你要去做什么?”卫言璧察觉到不对,立即问楚江沅道。

    楚江沅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打岔搪塞:“啊不是,没什么。”

    好在金鼎轩并不太远,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就到眼前了,这也让二人都不再在意刚刚说过的话。

    他们拾级上到二楼,捡了个凭窗的雅座。

    这里不似汤城轩那般人多热闹,只是清静又安宁。

    一条小河穿过窗外荷塘,几条小舟停在塘边。

    “你会一直都在天中吗?”坐定后见卫言璧点完菜,楚江沅便开口道。

    “应该会吧。偶尔也会去西边番邦待一段时间。”

    “现在还会写诗吗?你以前可是写了很多好诗呢。”

    “写的少了,成不了篇了。”卫言璧淡然道。

    楚江沅心中一沉。

    他知道,对于曾经那么挚爱诗歌的人来说,诗成不了篇,可能会意味着什么。

    他不愿这样想,只是盼着这是自己又一次的臆想,是自己想错了。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出现过在她的生活里,一切对她的了解只能靠想象和揣摩。

    他不愿再想这件事,忽然看向左侧窗台上摆放的那盆珍珠梅,又转头对卫言璧笑道:“你看,这棵珍珠梅已经开花了。”

    卫言璧道:“嗯”。

    “你可知道已开了多少朵花?”

    “十三朵。”

    楚江沅的心终于沉落下去,笑容也冻结了一瞬间。

    因为他刚刚数过梅花。他了解一个人在数梅花时,那是多么寂寞。

    楚江沅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又笑道:“想起来那时候在家乡私塾时,忍不住给你写了封信。后来我一直担心会影响到你。好在后来你还是不负众望考来太学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你写过信?写的什么来着,我忘了。”卫言璧却道。 /

    那是封什么信呢?按说应该是少年向少女表达心意和爱慕的信,即使没有明晃晃的写上“我喜欢你”。楚江沅这样想着。她还回了他一封信,他还一直留着呢。

    只是她说不太记得了,还是让楚江沅有些失落。

    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又道:“我上午去过太学了,看起来和那时候你带我逛的时候没什么大的变化。”

    “你是哪年来的来着?”卫言璧又问道。

    楚江沅又诧异,却还是神色如常答道:“十一年前啊,就是武成十五年。你一直都在天中,经常去太学吗?”

    “我没怎么回去过,太学并没有给我多少慰藉。”卫言璧道。

    楚江沅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只好夹几筷子菜,看看窗外,再夹菜。

    他已经察觉他从来没能在她生活中留下丝毫印记。不过这也对,因为自从十一年前二人在太学分别后,他就再没有和她有过任何联络。

    不过楚江沅早已过了自怨自艾的年纪。这些年,他不断向前,其实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面前。即使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也只是想把一切都交给岁月。

    这盏自己才能品味的茶,不知道是苦是甜还是涩。

    这场冗长而平淡的暗恋,反反复复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棋局。无论他中途弃子还是下满全盘,最后都只会输半局。那是水彩落了池子,不再讲究比例光影,只有光怪陆离。

    不过神仙都挡不住人想人,更何况是他自己这个凡人呢。

    这可是他自己的独角戏。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多少机会,这样悉心地看看自己。他这样安慰自己。

    却听卫言璧又黯然道:“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死’过很多次,是心死了。”

    楚江沅欣慰并且感动于卫言璧能稍稍打开她的心扉说这些给他。可他的心却又更沉了几分。

    到底是什么人或什么事能让她说自己死过心呢?楚江沅心如刀绞自顾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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