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 更深露重(风静深/天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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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的是绝望,绝不再是安慰和理解,因为只有真正的绝望才能让人真正的成长。

    我只是这个世界里的一条船,正孤独的航行在大海上,身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头顶是金色的太阳。但我还是会不断往前,不是为了远方的港湾,而是因为体内压抑不住的燃烧。我只是在往前,不期待相遇,不盼望重逢。

    我知道所有相遇都是有原因的,不是恩赐,便是教训。我和这个世界、和很多人,也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熟。

    所以我不能再向你倾诉,不能再面对一双聪慧的眼睛,不能再让你那一对清亮眸子,映出我这苍白的面庞。

    我的一切希望与悲伤只有身旁的泥土和草色知道,傍晚的微风再把我的消息,告诉我跑过的那一条条路。

    我们又都同处一个长夜中,这个或温暖或凄冷的长夜。在窗外的鸟的凄长呼号里,我们相距遥远地爬起来观望星空,极力想从中找出什么隐秘。

    岁月使我们不约而同地衰老了,除了这颗心还是依然如故,其余的都白了。白白的从鬓角延长到前额,再延长到想念。

    这颗依然如故的心,让我爱上这尘世间纷纷扰扰的相遇和离别,爱上这不停重复又沉重的冬天,爱上这承受一切,又粉碎一切的决心。

    一个男人,不,一个人,一个人的魅力,除了对差异的尊重、对品性的追求,更体现为一种坦荡。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和现状,接受自己现在的选择,并尽量以最平和的举止自然发力,不逃避、不放弃。

    所以我必须要走完回忆这条路,走完了回忆这条没有归途的路,才能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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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武成二十二年,十月十一,丑时(凌晨一点)。天中城皇宫建章宫西北角,杏林苑。

    十七岁的我不知道我这时睡在了哪儿,我只知道我正在做梦。我梦到几日前,我们羽林卫前军就要被东原人掩杀,被掩杀在城东护城河东岸了。ωωω.χ~⒏~1zщ.còм <

    我记得我肚子被划开一道口子,花花绿绿的肠子正要往外流。千夜和安乐海给我破了的肚子缝针,我就睡了过去,做起了梦。

    我梦到我终于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幸运地回到了天中城里,到了太学东花园,天曦和千夜都在照看着受伤的我。

    原来最后一次见天曦,是在我做的这个梦里,梦里有她还有一群冬风。

    但我那时不得不离开,要去做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即使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做这件事。

    我离开太学,本想一步一回头,冒犯所有人,瞄我意中人。但好像就连在这梦里,我都没有勇气做到这些。

    听人说,出现在你梦里的人,醒来就该去见她。但我又听另一群人说,不要去见总是在梦里出现的人,去见了,她就不再是她了。

    梦里的鬼怪,专挑没有家的人。梦里梦到的人,都是醒来不能说话的人,眼泪才是你唯一能从梦里带回来的东西。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回头再看一眼天曦时,忽听一个女孩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我竟也会这样幸运?正梦着天曦,怎么眼前就是她了?

    我睁了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是谁,就已经坐了起来,喊道:“天。。。”

    她被我吓了一跳,凑过来的上身向后一缩。她右手把右脸侧纷乱的一缕长发拢到耳后,又轻声说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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