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孙家老掌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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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双喜出现在街面上,就迅速有人笑着打招呼,这是这条酒巷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李双喜作何反应,拳打脚踢还是热诚回应,都没变过,经年累月,一向如此。

    李双喜倒是都没有以上两种反应,从来都是冷眼相对,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眼中的这位有些沉默寡言的枭雄,变了一个人似的。

    前不久李双喜无端暴戾,不止毁了一处酒斋,而且还打了人,可今天,李双喜却又穿着奇异,微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嘴里边不断啧啧的感叹,终于忍不住顺着最浓郁的酒香走进了距离他家最近的一处酒坊,名字叫做太白斋。

    一进门,斋里热气腾腾,从里边不断的飘出酒糟的气味,外头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一碟花生米就当了下酒菜,掌柜的是一个短褂,小眼睛中年人,见一身粉色衣衫的李双喜走进来,急忙放下手里算盘,笑着说道:“李爷,又给夫人打点儿酒喝?”

    酒客们也抬头望去,纷纷停下了刚才还在热议的话题,闭口不言,好像瘟神过道,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李双喜看着灰白有些发潮的墙壁的上挂着的菜单,挑着最贵的说道:“你这里那个春烧,给我来一坛子,要快!”

    掌柜的笑眯眯道:“得嘞,你且稍坐,您不用说,春烧啊,就是给您酿的,一直备着呢。”

    李双喜笑了笑伸手掏钱,掌柜的急忙两只手推在身前,严词拒绝道:“您瞧,您这不是见外了?小的们在这儿有口饭吃还全凭您和夫人赏赐,一家老小才不至于饿死街头,身无长物,只有这点儿微末伎俩能讨您欢心,钱是万万不敢收的,只求您啊,多来小店,要不然回了家老婆又要训话了。”

    李双喜微微一滞,掌柜的高声向着后堂呼喝道:“李爷的春烧拿一坛子上来!”

    “得嘞!”后堂有人高呼一声,不多时,立马就有人呈上来,恭恭敬敬递到李双喜手中,道:“李爷您慢用!”

    李双喜满怀歉意的一笑,掌柜的大方之至,挑眉问道:“还要点儿下酒的小菜不?夫人爱吃鲈鱼,您要的话,小的立马吩咐后堂做去,不用您亲自在小的这破店里等候,过会儿啊,小的亲自为您送到府上去。”

    李双喜摆手道:“不用了。”

    “真不要?”掌柜的面有愠色,“您千万别客气啊,您越客气,小的心里就越发寒。”

    李双喜摇摇头笑道:“真不要。”说完打开酒塞,深深嗅了一鼻子,顿时眉眼舒展,和那些抽大烟的人一模一样,身上,脸上更是笑意难耐,眉飞色舞道,“掌柜的,多谢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那您慢走,有事儿言语一声。”

    李双喜一撩长衫,前脚刚出门,酒斋里就有人疑惑道:“李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这口了?他不是烟酒不沾吗?”

    有人接起话头道:“富贵人家,钱花不完呗,要说这,何家老爷子前些年还不抽大烟呢,这些年身体虽然一日不如一日,但烟抽的是越来越厉害呢。”

    “可不是嘛。”又有人来了兴趣,说道,“人家们哪能和咱们相提并论,人家们烟酒不沾那顶多是为了健康长寿,咱们烟酒不沾,那可就是没钱喽。”

    “你少酸了,葛花匠,”掌柜的看着最后说话那人,哼了一声道,“有钱没钱也得把账结了!”

    这位葛花匠一只腿屈着,脚踩在凳子上,拿起酒杯做了一个金樽对月的姿势,摇头晃脑道:“金掌柜啊,你可真是俗人一个,长了一双势利眼,一颗白眼狼的心,老子以前在何府的时候,没少照顾你生意吧?那时候你咋不跟老子要钱呢?”

    掌柜的哼一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像你一样,自甘堕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葛花匠衣衫褴褛,活像一个流浪汉,此刻约莫是喝多了,被掌柜的话一刺激,更是脸红脖子粗,砰的一声重重放下酒杯,怒道:“老子,老子自然有老子的追求,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得得得,”掌柜的冷笑一声,“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掌柜的不说话了,手底下算盘噼里啪啦的代劳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声音,酒斋里人不多,有人忽然想起什么,就问道:“欸?葛爷,你之前在何府可是包月包年的花匠,最后到底因为什么走了啊?”

    流浪汉脸上露出笑容,好似因为听到了久违的葛爷,撸起袖子道:“要说起这事儿,我怕吓着你们这帮小鱼小虾,当年老子都差点儿吓的尿裤子,那是因为何府的九姨太,简直就是吃人的妖怪啊,当时”

    一阵阴风忽然吹进堂中,流浪汉猛然清醒,然后满身大汗,急忙止住话头,牙关颤抖,好像濒临死亡的模样,其余人聚精会神,正听得兴起,马上骂道:“葛爷,你还能不能行了?话说一半干叫我们心痒痒?”

    流浪汉慌乱中起身,酒杯都打碎在地,急忙赔罪道:“今天到此为止,改天给大家伙儿好好说说,酒钱算我身上,来日一并送来!”

    最后这句是和掌柜说的,可掌柜的还没来得及质问,流浪汉就一溜烟出了店门,掌柜的怒骂一声道:“他说的不算,又无抵押,今天谁也甭记账!”

    这时候角落边的一张桌子上,一位一直没说话,道骨仙风的仙长开口道:“掌柜的,做一条鲈鱼。”

    掌柜的把目光望向角落,这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听闻要鲈鱼,不禁问道:“可是给李府太太送去的?”

    仙长点了点头,掌柜堆出一个笑脸,目光扫过众人道:“除了这位少年的酒钱,其他人今天都不能记账!”

    说完吩咐里边,“快做一条鲈鱼!”

    几位店里其余的酒客也看着这个生面孔,都不禁心里嘀咕,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和李府的那位性格怪癖的太太有瓜葛。

    这位仙长正是谢安。

    谢安对此地谈不上熟,也不算陌生,很久以前还常常来,最近几年就很少了,反正没饭吃的时候,魏都城和河安城哪也去,说不着饭辙就着落在哪家了,但相对稳定以后,就很少来这了。

    翟景说的果然没错,他娘亲的名气还真是大,都不用进府里,外边这些人口中的话题,三句不离李家太太。

    谢安当然也看见了李双喜,也看见了那位流浪汉。

    流浪汉,言语之中当初在何府做过花匠,而且好像知道姽婳当初的一些真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突然不说了,好像涉及了一个大秘密,谢安本来也是有极大兴趣知道姽婳的过去的,所以他刚才一直在静静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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