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勇往直前（1）(2/2)
“年轻人，思维方式转变不少……好好干，有发展前途！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好的构想，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
石松扬起嘴角，眼里光芒闪烁。他已经在一年的工作中和自己师傅身上摸索出“我应该做什么”，而不是刚工作时“我想做什么”的观念了；凡事不要蛮干，要利用其他人的能力和资源。
去年，石松刚刚南下到了S市，为了节省开销，他和校友找了一处3人同室的地下小旅馆。房间没有窗户，枕头总是湿嗒嗒的，毛巾毯被洗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彩，摸上去油腻腻的。因为长期没有阳光，同住都是单身汉，房间里散发着汗臭味和潮湿被褥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那时工作三个月，加班三个月。没有周末，每天一直忙到深夜十一二点下班。每天觉不够睡，也没觉得住宿条件如何差。
等有了正常的周末，石松才在郊区租下一间一居室的顶层小屋。小屋里几乎堆满了房东的家具，十分拥挤。只有床、写字台和餐桌可以一用。石松买了一个布制的简易衣橱，放在阳台铁门边，可以收纳衣物。
屋里没有纱窗，石松买来窗纱用透明宽胶带固定在铁窗框上。顶楼的小屋不隔热，每天回家酷热难耐。他向房东要了一台老式的台扇，以解酷热。
打上次与经理吃完饭，石松明白，学校灌输的大师梦建筑理想都是狗屎。要想在行业里“混”，仅凭过硬的专业知识不够，人际关系很重要。自己初来南方，人生地不熟，必须迅速建立起有用的关系网。中国有悠久的酒文化，很多事情在酒桌上谈起来要容易得多。所以，酒量一定要练！一定要学习说话，同事关系再也不像同学那样单纯。跟着领导、前辈，积累词汇，学习套路。“套路”，是能让自己更轻松达到目的的一种模式，可以事半功倍。
同室李师兄的领导有时喊上他们一起唱歌喝酒。石松不管多忙，每次吃饭必到，即使生活拮据，也总是抢着埋单。后来，即使李师兄不去，他也会去。在陪了无数次唱歌喝酒之后，有一天，领导给了他一个售楼处的设计，这是石松的强项，当然设计得没话说。后来，领导又陆续给他楼盘做设计，石松越来越得心应手。
南方的S市很大，整天为生计而忙碌，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到了夜晚，即使有街头绚丽的霓虹灯，住宅小区里的点点灯火，依旧温暖不了漂泊在外人的心。
石松坐在小小宿舍间的凳子上，看向窗外。对面楼里的灯光映了出来。透过临近的窗口，有时能看到一家人在吃饭、看电视。每扇窗都是一个家，都有一个故事。在人流如潮的城市里，孤独感渐渐爬上石松心头。
他常想起母亲，牵挂她是否安康，想念她的拿手好菜，思念她慈爱的笑容。
石松每天忙完工作，看完专业书，坐在桌边，望着夜色中的城市，视线却被很多楼遮挡着，只能看见半个天空。这时的他会倒上一杯烈性白酒，打开塑料袋里盛着的五香花生米。天上没有月亮，或者是角度问题，根本看不见她。
有时周末不加班，邀一两个同事吃饭。酒喝多了，同事抱怨没完没了的加班，抱怨薪水太低，抱怨因为没时间约会女朋友吹了。石松有点语无伦次的回答：“累是累点，但我喜欢！我喜欢设计出一栋建筑的感觉，那些事过无痕的工作简直不值一提！”
周围有不少年轻人追逐享乐，流连于酒吧，沉迷于女色。石松比同龄人清醒很多，繁忙中没有迷失，常常会思考未来。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可以实现目标。
他很喜欢汪国真的诗——《山高路远》。
呼喊是爆发的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召唤
不论激越
还是宁静
我祈求
只要不是平淡
如果远方呼唤我
我就走向远方
如果大山召唤我
我就走向大山
双脚磨破
干脆再让夕阳涂抹小路
双手划烂
索性就让荆棘变成杜鹃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诗的最后两句，他抄录贴在墙上，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石松到家已是凌晨，今天喝得有点多。他躺在床上，头昏沉沉的，身体像发烧一样难受。这个项目基本拿下，他赢了！
石松关上灯，如往常一样，闭上眼睛。脑海里是丁香的影像。
在他每一次的回忆中，丁香总是高一开学他初见时的模样。她穿着蓝色小花的白色衬衣，高高的马尾辫，皮肤白皙细腻。弯弯的笑眼清澈无瑕。酒窝盛着笑，荡起一波春水，浸润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