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无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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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琰顶着脸上、脖子上血迹早已干涸的豁口,套着原先那身破破烂烂的麒麟服走在回内城的路上,要不是腰间的牙牌,她这副满脸血迹头发脏乱的鬼样子可能连城门都进不去。

    死死攥着手里的三角符,脑海里全是林无涯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跨进神策卫大门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好不容易走回自己院子里,迎面便见着个人背对进门处耷着肩跪在地上。

    薛琰精神一振,上前几步来到他面前,待看清那人低垂向下的脸时,她便想起那道飘飘忽忽消散的红光,当下一个没忍住,抬脚便踹在了他胸口栩栩如生的彪补子上。

    踹完她才收回脚骂:“你他娘的这么怕死,干嘛还答应将你家的传家宝给太子用!”

    薛琰说的是朱宏他死去的祖父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那颗小指头大小的舍利子。

    传说舍利子是高僧大德毕生功德慈悲与智慧的化身,具有强大的灵力,就算初初问道的半仙都得惧之三分。

    本来之前就说好让朱宏在当夜就要将此物借与太子佩戴以保安危的,如今想来,朱宏不是太过大意就是临了变卦,怕自己没了庇佑身陷险境,因此才导致太子龙气被夺。

    猝不及防受了一记窝心脚的朱宏惯性的侧倒在地,他猛然抬起的面孔上失了往日的高傲自得,充斥着慌张的两眼看向满身狼狈的薛琰,惶惶的颤着声道:“我我,我当时以为没什么……的啊。”

    “老大,现在现在,这这,这可怎么办?”

    薛琰心头一凛,以为袁温同他说了龙气之事,所以才会吓得过来跪着请罪,但她转念一想,袁温向来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

    看朱宏如今的模样,应当是东宫失却龙气,出了什么变故。

    于是她轻咳一声,转身往屋里走,此时忙活一夜又因丢了马刚从城外大老远走回来的薛琰,只想好好坐着喘口气。

    朱宏自是不晓得薛琰在想什么,只是从她带着血污看上去稍显阴沉的表情上预感到有些不妙。

    见她爱答不理的往檐下的台阶走,朱宏急急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上去,继续问:“这可怎么办啊,老大。”

    薛琰几步上了台阶走到前厅,就近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那把木椅上,待浑身的骨头舒展开,重量都压在椅子上之后,她才扬起眉眼,语调沉沉的问:“什么怎么办?”

    话落,朱宏略有些惊愕的看向她,似乎在小心斟酌她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毫不知情。

    薛琰察觉了他的想法,并没急着说明,而是敛起眉看向自己腰间沾了泥浆的腾蛇纹玉牌,两只手闲闲搭在椅子线条流畅的扶手上,在朱宏越发焦灼的目光中不咸不淡的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内城混了一夜的吗?既然疑心我不想管你,那还来跪着干嘛?”

    朱宏闻言,先是怔了一息,而后才恍然大悟似的半跪下来拉着薛琰破烂的衣袖赶忙说:“老大,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夜里送太子回宫时一路都好好地,并无异常,但刚到东宫宫门口,太子便口鼻鲜血直流,人也晕过去不省人事。”

    “太医院的医官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太子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呀。”

    “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呀,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陛下怪罪下来我可就,可就……”说到最后,他拉着薛琰袖子的手都开始发抖。

    薛琰看了眼斜对面的计时沙漏,辰时刚过。

    随即,她猛地挥了衣袖甩开朱宏的手站起身睥着他,奇怪道:“你是负责太子安危的,怎还跑回来了?”

    一时,朱宏面色有些发白的垂下眼小声道:“袁千户在宫中顶着呢,他叫我回来找你的。”

    薛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晓得这人怎就如此蠢笨。

    她深吸口气,压着怒意冲他低吼:“你以为把摊子丢给袁温你就没事了吗?当了这么久百户,你会不知道司礼监每日都会做值岗记录册这东西?”

    闻言,朱宏更是瞬间脸色惨白。

    薛琰无视他的表情继续道:“太子若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这个擅离职守,大有畏罪潜逃嫌疑的护卫统领!”

    最后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将本就焦躁不安的朱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好似卸了力般,双目失神的瘫坐在原地。

    此刻,他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薛琰抚额,不愿再同他啰嗦,自顾自的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藏青色朝服便返回前厅。

    到得门口,见朱宏还在那发呆,她用拳头大力砸了砸门框,朗声道:“还不赶紧起来!是真不想活了吗?”

    朱宏一个激灵扶着椅子站起,两眼发光的冲薛琰大呼:“想,想活,想活!”

    见他这般模样,薛琰无奈的摇头笑笑,转身扬起手招了招:“牵马去吧,进宫。”

    此时宫中早已因为太子突发疾病而乱成一团。

    东宫主殿里,皇帝眉头深锁的看着脚下跪成一片的医官,耳边则是年轻皇后压抑的抽泣声,周边还围着一圈压低脑袋站着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宫人,这一切的一切直扰得他心烦意乱。

    一直侍立在侧的尹洵看出了皇帝的不耐,便准备上前。

    谁知还没及开口,便见皇后挥开扶着她的宫女,趔趄着扑到皇帝脚边,扬起妆容哭花的脸声泪俱下道:“陛下,锦儿还那么小,之前臣妾也一直小心照看,不敢有丝毫怠慢。”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昨夜怎就突然陷入怪疾,乃至医官都束手无策,定是下面人护卫不周,叫他沾染了邪气呀……”

    皇后此言一出,朱文培的眉锁得更紧了,现下医官没有法子,皇后又一直哭哭啼啼不肯离开,任凭怎样哄劝都无甚效用。

    加之一宿未合眼,他早就有些不满,虽有心说上几句,但每每欲要开口时看见皇后哭得红肿的双眼,又不忍心起来。

    此刻他只想暂且安抚了皇后情绪,再做考量。

    于是,皇帝略一思索后便抬首对身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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