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赠蓑衣(1/2)
“祖母，我回来了！”青樾捧了一把荷叶回来，还有一朵大大的荷花，往厨房的篮子里一放，待几日后，荷叶干了可用来熬粥。
“祖母怎么不等我回来就做饭呢，我做饭是最好吃的呀！”她用袖带把袖子绑起来，接过祖母手中的菜，从水缸里舀出水来，动作娴熟麻利。
祖母笑吟吟地看着她那亭亭玉立的孙女，白净的脸，弯弯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唇，头上梳着简单的双平髻，垂下来的刘海微微湿润了，有一点贴着她的脸颊。
“今天又去哪里疯跑了？都出汗了。”祖母拧了条毛巾，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汗。
青樾把菜洗好了，放砧板上准备切。“去了一趟荷塘，那水底是个修炼的好地方。荷塘的荷花开了，好看得很，明天我带祖母过去看看。”
“好好好，我的孙女长大了，也好看得很。”祖母收了毛巾，笑得慈祥，“大姑娘了，以后少往外跑，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不要轻易惹事比较好。”
青樾想起今日在荷塘里发生的事。
当时她刚刚在水底修炼完，浮到水面时见荷叶碧绿，荷花喜人，就摘了一朵荷花、几片荷叶，又在水里游玩了一会儿，才翻身上船。她的衣衫尽湿，头发滴着水珠。她抹了一把脸，把手上的荷叶荷花放到小船上，满意地吐了一口气。太阳照得有些刺眼，她想早点回家，就施了点灵力，摇了一下头，身形一晃，身上的水便干了。
谁知此时岸上竟有人叫喊起来，她顺着声音望去，原来刚才她在水里的时候，村里那个叫王五的无赖正在偷窥。她正想用灵力把人制住，却看见另有一人寻声过来了。她赶紧收回灵力。
王五叫他管先生。青樾知道这个管先生，他是村里书院的教书先生，但她也只是听说过名字，没有见过人。为了不被他们发现端倪，她赶紧闪了一下身子，施灵力变回浑身湿淋淋的样子。但是那个王五却口口声声称她是妖怪，她不得已，只好假装哭诉王五的恶行。
她边哭边透过荷叶往外看，只见荷塘边的两个人扭打起来。那个管先生是个文弱书生，似乎不善打架的样子，扭打间屡在下风。她觉得这个管先生见义勇为，明知打不过还帮她，真是个好汉。她想如果王五真要下重手，一会儿得偷偷用点灵力出手帮一下管先生。不料这个管先生虽然落在下乘，却颇有章法的样子，王五不仅没有伤到他，还被他扭打在地。
王五走后，那管先生竟然说要帮她守着，等她衣服干了再走。青樾嘴上虽然谢着，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哭：“你不用帮我守着呀，赶紧走吧，你走了我使出一点灵力就干透了，你在这待着我只能等太阳晒干啊，哇哇哇，要哭了，这么大的太阳，晒死人了啦！”
她用一片荷叶盖住脸，试图挡住那炽热的阳光。又看了一眼岸上的男子，他身材颀长，着一件白色长衫，拿着一个小箩筐，不像是出来干农活的，可能只是偶尔路过。
这是小事，即使那位管先生不出现，王五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并不想跟祖母说起此事，免得她老人家担心。于是青樾装作不以为然地说：“祖母，我这是在修炼呢！再说我修炼百年，才从一只小田螺变成人，不到处看看怎么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呢？”
她把青菜的茎叶分开，把茎放到砧板上，再细细地切一遍，放低声音问祖母，“祖母，我哪里长大了呀？是不是这里？”她神秘地低了一下下巴，挺了挺胸脯，这些天她的小包子似乎长大了不少，已经可以算是大包子了。
祖母撇了一下嘴，戳了一下她的头，哭笑不得道：“哪有你这样的小丫头，一点也不知道害羞，这是姑娘家说的话吗？”
“祖母……”青樾尾音上翘，撒起娇来祖母一点也招架不住。
“是，长大了长大了！”祖母轻笑着去烧火，“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说话，知道吗，姑娘家要矜持。”
“我知道的啦！我好歹也是自己勤奋修炼的，看书习字，内修功法，外修武力，又不是在山间随便吸点灵气成的精。就算跟人间的大户人家小姐、江湖女侠相比，也是不差什么的，是不是呢祖母？”
青樾把菜倒进锅里，锅里升起白色的水蒸气，热气熏得她的脸红扑扑的。
“说了让你矜持一点，你反倒把自己夸得跟朵花一样。”祖母道，“樾儿，祖母不是不放心你，你现在虽说已经修成人形了，但是还未脱掉螺壳，离开咱们这个凝雨轩你的灵力就越来越弱，远了就跟凡人一样了，若是遇到什么山间猛兽，田间恶人，你是招架不住的。”
“哪有那么多猛兽恶人，这里民风淳朴得很呢。若见到坏人，我会马上跑，躲起来，祖母莫担忧了。”嗯，民风淳朴，除了那个可恶的王五。
祖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心爱的小田螺，一只田间的小生灵，竟然能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小人儿，这样的身段和模样，不说在人间，哪怕到了九重天上，也是抢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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