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相知水月间（二）
虽然乔子岭十分确定自己没病，但既然水仙说了，他也没办法——天知道水仙会不会随时盯着——女人交待的事，无论有理没理，还是做一遍才是保命之道。
“喂，为什么本小姐来了好几次都说大夫不在！是不是看不起我！”
医馆内传出吵闹声。
乔子岭进门，看到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和医馆的学徒争吵。
少女唇红齿白、皮肤细嫩，显然是哪家的大小姐，平日恐怕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姿容在乔子岭见过的女子中也是一等一的，只是稍显稚嫩了些。
再看那医馆学徒，年约二十，五短身材，皮肤黑里透红，双手更是粗糙不堪，但满脸的职业笑容让人对他生不出恶感。
“这位大小姐，大夫真的不在。这两天全城的名医都让旭阳商会的人请走了，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大家也不敢多问啊……”学徒一脸无辜。
“旭阳商会是什么东西！把大夫都弄走了本小姐怎么办？难道就算大夫亲妈快死了你们都不管吗！”那少女一边砸桌子一边骂。
“诶呦，这位大小姐，旭阳商会出面，小的真是亲妈也不敢管啊……”学徒一脸无奈，接着说，“据说连路过泗水城的玲珑仙子，也被请去坐客了……”
“她也来了吗？”那少女沉吟了一下，“按说旭阳商会也不敢为难她吧？”
“那可不是……所以据说她还是有在城内走动的……”学徒一脸倾慕的样子，继而又说，“但这位大小姐你可别去打搅她……你一会儿说你家有病人，一会儿又说他被狗咬了，一会儿又说他被烫伤了，一会儿又说他昏迷不醒，咱不带这么忽悠人的。”
“哪又怎么了！本小姐说是这样就是这样！有什么好骗你的！没准儿今天他就能活蹦乱跳地来揍你了信不信！”那少女又开始发脾气。
“这位姑娘，”乔子岭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打圆场，“其实这位小哥说的也不完全错，大夫不在，他也没办法不是？”
那姑娘回过头看了看乔子岭，突然皱起了眉头，不说话了。
“姑娘？”乔子岭看她不说话，又叫了她一声。
“关你什么事！”那少女突然发起火来，“你还是回去躺在床上睡大觉吧！”
乔子岭望着那个气呼呼离开的少女，顿时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乔子岭问医馆学徒，“怎么脾气这么大？”
“谁知道呢……我们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对谁都要客客气气的，免得一不小心得罪达官贵人。”学徒一摊手，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长得倒还不错，但你看她连个丫鬟也没有，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正经大小姐……”
“你说谁不正经呢？”那姑娘居然去而复返，怒目圆睁地瞪着学徒，手上还拿了个簸箕。
“没说……啥也没说……这位大小姐你听错了……”学徒连忙撇清。
“这个……就送给你们两个长舌鬼了……”她一边笑着说一边把手上簸箕丢向两人。
原来这簸箕里面都是蛇虫鼠蚁。乔子岭倒是向后一跃躲开了，可怜那学徒被弄得浑身都是。
而那少女，则哈哈大笑着跑没影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