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噩梦(2/2)
祁律觉得有门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石头?”
老黄道:“我隐约听到他们说……说甚么长生山。山头就离这儿不远,但老人都说那山头不干净,闹鬼!久而久之也没人往那地方自寻晦气去。”
“长生山……”
祁律叨念了一声,默默记住。
若说这丹砂,一般都盛产在湖南贵州等等地方,如今这个年代,湖南贵州已经远离中土,乃是南蛮之地。
而这里显然是三晋两周附近,并非南方,按理来说,想要找到一座“丹砂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老黄口中这座长生山,距离此处并不远,若真能找到,当真是命里合该发达的事儿!
“嗷嗷嗷!”
“汪汪汪!”
祁律问好了丹山矿的线索,那小土狗还在一直坚持不懈的叫唤着,自觉十分威严,在旁人听来却十足在卖萌。
小奶狗肚子饿,方才看到了锅盔,本能的开始流口水,虽它不想,口水还是“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气得那小奶狗用它毛绒绒的爪子,使劲呼噜着自己的嘴巴,奈何小奶狗是个五短身材,呼噜三把,有两把都够不着……
小奶狗便更是气了,挺着胸脯,使劲跺着爪子,将毛绒绒的小爪子在地上“砰砰”拍了几记。
口中奶声奶气的道:“气死寡人了!”
“你这大胆狂徒!寡人记住你了!”
“你姓甚么?氏族几何?你若犯在寡人的手上,寡人定叫你求生……”
在春秋年代,男子的姓与氏那可是相当讲究的,姓是大宗族,氏是小宗族,只有贵族才会拥有氏,像是普通百姓,说不定连名字也没有,何来氏族?
不巧的很,祁律是现代人,因此也没有氏。
祁律不等他说完,似已然知晓小土狗要说甚么,笑着接口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律矮下身来,伸手捏了捏小奶狗的鼻头儿,顺口道:“你这小崽儿,好大的口气,你若是天子,那我怕便是太上皇了。”
小土狗“嗷呜?”了一声,显然不知太上皇是甚么。
这年代还未有秦始皇,因此太上皇这个称谓还很陌生。
祁律“哦”了一声,改口道:“你们这年代,应该唤作……主父?”
在春秋战国时期,主父便是太上皇的意思。
小土狗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气得头一歪,差点仰过去,大有一种捶胸顿足的模样儿,倒是活灵活现,聪明的要“成精”似的。
祁律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锅盔,当时大牛从窗子扔出两只锅盔,祁律给了大黄狗一只,另外一只本就想给小土狗食。
这小土狗有趣儿的紧,祁律来了兴致,便故意逗了逗他,如今逗够了,便将饼子举到小土狗面前。
祁律笑道:“吃罢。”
小土狗是个有骨气的,但眼看着锅盔送到自个儿跟前,那口水又跟开了闸门似的,决堤般奔腾汹涌。
骨气紧紧短暂维持了眨眼工夫,立刻一个“猛虎”扑食,“嗷嗷嗷”啃上了饼子。
祁律见小奶狗吃得香,自己也有正事要做,便转身准备离开,临走之时,还笑眯眯的对小土狗说:“小崽子,爸爸走了,下次再陪你顽。”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脚步,回头道:“是了,我叫祁律。”
***
洛师,王宫。
闱阙大雅宏达,飞阁辇道穿梭其间,雕玉渥彩,紫宫玉堂,威严崔嵬,非常人所能想。
殿角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灰蒙蒙一片,朝阳尚未升起,偌大的禁庭寂静无声。
就在斯时,突听杂乱之音忽响,几个宦者寺人急匆匆趋步入小寝殿,连忙跪拜在地。
低声恭敬的道:“天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漆红雕木的大床上,一年轻男子惊然坐起,额头上浸出丝丝冷汗,汗珠映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倏然滚落,呼吸略微紊乱。
沉默良久,寺人们大气不敢喘一声,面面相觑,见年轻男子一直不出声,这才复又低声道:“天子?”
那年轻男子眯了眯眼目,抬手拭去鬓角冷汗,嗓音夹杂着略微的沙哑,淡淡的道:“无妨,寡人……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不过寐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