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无小吏(1/2)
天子佗逝世,子胡齐立。
冬,混沌的天际,一层层白雪从空中倾泻而下,仿佛剥落的灰土,非但没有一丁点美感,反而让昏黄的冬日,显得异常阴霾萧瑟。
在这混沌之中,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直刺当空圆日,横贯而过,刹那间爆出明亮光辉。
“白虹贯日!”
“当真是白虹贯日!”
“新君刚立,此乃大凶之兆啊!”
***
“吱呀——”
“嘭!!”
祁律昏昏沉沉,口鼻呼吸不畅,感觉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勒得祁律嗓子里发出浓重的喘气声儿。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昏沉中的祁律只觉一阵下坠的失重感,狠狠跌了一下,竟将他从昏沉之中跌了出来。
祁律摔在地上,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眸之中的,是一根残破的横梁。
横梁挂着厚厚的一层尘土,发出“咯吱……”的声响,从中间断裂开来,断裂的缝隙中还卡着一方卷成条的粗布。
那粗布的一截,正挂在祁律的脖颈上……
上吊?
祁律摸着自己的脖颈,一时有些许醒不过梦来。
祁律三流大学毕业,上学的时候成绩中游,上班的时候业绩中游,平平庸庸一个兽医,没什么大毛病,也没什么大出息,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哪知道一睁开眼目,眼前却是一个破败的毛棚舍。
土阶茅屋,粗朴庳陋,上风旁雨,摇摇欲坠,俨然一处大梁牛棚。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潮湿气味儿,阴暗的棚舍转身大***仄拥挤。
毛棚舍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角落堆着一些草垛子,草垛子边儿上随便散着一摊的灰褐石块,大小不一。
一缕缕惨淡的夕阳,从棚舍漏风的栅栏缝中钻进来,缇黄色的余晖映照在绞住祁律脖颈的粗布上……
祁律伸手将“上吊绳”快速解下,抬手的空隙一瞥,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变了,赶忙低头去看。
就见自己正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粗衣,这模样倒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裋褐似的,短打样式,腰间横着一条同样灰不溜秋的粗绳腰带,胡乱的系着,歪歪扭扭。
祁律看着自己的裋褐,手中的上吊绳儿,还有被坠断的上吊横梁,一时有些发懵,连忙起身抓过旁边的陶土坛子,低头去看。
坛子里一洼水,浑浊不清,但隐约能映照出祁律的容貌。
祁律还是祁律,二十几岁模样,容貌并未有改变,但唯独这个月初方剪的头发,竟转眼变成了长发,若说像电视剧里的古人,还不若说更像个乞丐一般,胡乱的束在头上。
黑色的鬓发间,还沾着两根鸡毛。
自己这是……
祁律心中思虑,这不能够,旁人若是穿到古代,不是穿成皇亲国戚,拼爹拼娘拼叔叔,就是穿成皇帝本尊,再不济也能混个赘婿当当。
而自己呢?一个平平庸庸的兽医,没穿之前好歹还能糊口度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发工资撮顿好的。
穿完之后,没见锦衣玉食,如花美眷便算了,竟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还附赠了一根上吊绳!
最晦气的,上吊还坠断了横梁!
祁律发誓,没有比眼下再倒霉的事儿了。
“嘭!”
祁律方想罢,还没理清眼下的头绪,就听到一声闷响,毛棚舍本就不结实,一响之后,门板竟晃晃悠悠的砸了下来。
“轰——”的拍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土。
祁律连忙捂住口鼻,只见尘土之中,一个粗哑的声音吼着:“祁律!你这庸狗,竖子!还能躲到甚么地方去?!还不滚出来?”
尘土慢悠悠的散去,那骂咧咧的声音终于露出了真容,打头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遍身丝织衣物,可谓是富贵豪阔,骄狂气焰,看起来像是个有头有脸之人。
身后跟着几个裋褐的大汉,衣着周全,挺胸叠肚,手里一个个握着短棒,形似打手。
几个人闯进祁律的毛棚舍,那仗阵便像是大军入境一般,势不可挡!
体面的中年男子一眼便看到了祁律,眼珠一溜儿,顺势看到了上吊的粗布,还有断裂的横梁。
冷嗤一声:“好你个庸狗,也知道寒碜?还想上吊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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