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沉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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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梅林沉默了片刻。有用,她终于说道,某些有用的能力。你想要一把剑。假设一个男人拿着剑向我扑来。我会怎么做?你可以肯定,我会做些有用的事情。我想,我会这样做。一瞬间,伊雯觉得床尾的女人身上有光芒闪烁。然后,空气似乎变得厚密起来;伊雯的眼睛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是,她完全能感觉到。她想提起手臂;它一动不动,她的脖子以下像是被埋在了浓稠的果冻中一般。除了她的头部,其他部位都无法动弹。

    放开我!奈妮咬牙切齿。她的眼中闪着怒火,她的头左右扭动,但是她的其他部分僵硬得像座雕像。伊雯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唯一被冻结的人。放开我!你觉得,这有用吗?而且,这只不过是空气而已。艾梅林的口吻像在聊天,她们像是在喝茶闲聊,一个大个子男人,一身肌肉,手握宝剑,但是,宝剑就跟他的胸毛一样毫无用处。我说,放开我!而且,如果我不喜欢他所在的位置,哈,我可以把他捡起来,奈妮缓缓地升起来,仍然是坐着的姿势,头几乎碰到舱顶,她狂怒地抗议着。艾梅林微笑道,我经常希望,我可以使用这种能力飞行。有记录说,在传奇时代,艾塞达依可以飞,但是,记录上没有清楚地说明究竟是如何飞的。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它不能那样用。你相当于伸出双手去搬一个跟你自己一样重的箱子;你好像强壮,但是,不论你怎样抱住自己,你都无法把自己提起来。奈妮的头激烈地摆动着,但是,她的其他肌肉连抽搐一下都不行。该死的,放开我!伊雯使劲咽了咽口水,希望自己不会也被提起来。

    所以,艾梅林继续道,强壮、多毛的男人,诸如此辈。他不能对我做什么,而我却可以随意摆布他。怎么,如果我愿意她向前倾身,专注地盯着奈妮;她的微笑突然不再友善我可以把他翻过来头朝下,拍打他的屁股。就像忽然间,艾梅林向后撞去,猛烈得头在舱壁上弹了回来,然后,她留在那个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

    伊雯目瞪口呆,口干舌燥。这不可能发生。不可能。

    她们说得没错,艾梅林说道。她的声音显得很勉强,似乎呼吸困难,她们说,你学得很快。她们还说,你必须怒火冲天,才能学会。她费劲地吸了一口气,孩子,我们一起放了对方如何?飘在半空的奈妮目光如同火烧,你现在就放了我,否则我会突然,她的脸上露出吃惊、挫败的表情。她的口无声地动着。

    艾梅林坐了起来,活动活动肩膀。你并非什么都懂,不是吗,孩子?你学会的还不到百分之一。你丝毫不疑心我可以把你和真源的接触砍断。你仍然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你不能碰它,就像鱼不能碰月亮一样。等你学会足够的知识可以成为合格的艾塞达依时,再也没有女人可以对你这样做了。你的力量越强,强行屏蔽你所需要的艾塞达依就越多。现在,你认为,你想学习了吗?奈妮紧闭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阴郁地紧盯着艾梅林的眼睛。艾梅林叹了口气。孩子,如果你的潜力稍微少一根头发那么多,我就会把你送到学徒总管手中,叫她把你一辈子都留在那里。但是,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回报。奈妮睁圆了眼睛,刚刚来得及开口大叫,就响亮地跌落床上。伊雯缩了缩;床垫很薄,床板很硬。奈妮挪动着坐好,动作不大,脸上木无表情。

    现在,艾梅林坚定地说道,除非你想看更进一步的演示,我们开始上课吧。我们也许可以说,继续上课。母亲?伊雯虚弱地说道。她下巴以下仍然无法动弹。

    艾梅林疑问地看看她,然后微笑。噢,抱歉,孩子。恐怕,刚才你的朋友占据了我的注意力。伊雯突然又可以动了,她抬起手臂,只为了说服自己她可以。你们都准备好学习了吗?是的,母亲。伊雯赶快回答。

    艾梅林朝奈妮挑起一边眉毛。

    过了一会儿,奈妮生硬地说道,是的,母亲。伊雯舒了一口气。

    好。现在,开始吧。清空你们的脑海,只留下花蕾。艾梅林离开的时候,伊雯大汗淋漓。她曾经以为其他艾塞达依中的一些算是严格的老师,但是,这个脸带微笑、容貌平常的女人耐心地榨干了她们的最后一滴精力,把它扯出来,每当似乎再没有力气剩下时,她像是可以伸手到你的体内一般搜出更多。不过,训练的成绩斐然。舱门在艾梅林身后关上后,伊雯抬起一只手;一簇小火焰几乎贴着她的食指凭空诞生,在她的指尖上跳跃着,然后,从一只指尖跳到另一只指尖。本来,她不应该在没有老师至少也得是个见习使照看的情况下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她对自己的进步太过兴奋了,把这个规矩丢在脑后。

    奈妮一跃而起,抓起自己的枕头朝着正在关上的舱门砸过去。那那个讨人嫌、卑鄙、可耻的巫婆!愿光明烧死她!我要拿她去喂鱼。我要用可以把她下半辈子都变成绿色的药来灌她!我才不管她的年纪是不是大得可以当我母亲,如果我能把她揪到艾蒙村去,她就再也不能舒服地坐下她的磨牙声响得让伊雯吓了一跳。

    伊雯熄灭手中的火焰,坚决地低眼看着自己的膝盖。她祈祷自己能想出一个不被奈妮发现地溜出船舱的法子。

    这次课程对奈妮没有什么帮助,因为她全程都在按捺自己的脾气直到艾梅林离开。一直以来,奈妮不发火的时候都无法很好地发挥唯一之力,而当她发火之后,力量又会一口气全部爆发。艾梅林已经想尽办法激发她,但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之后。伊雯真希望奈妮能忘记自己也在场,看到、听到一切。

    奈妮挺着胸僵硬地走到床前,站定,盯着床后的舱壁,双手握着拳头垂在身侧。伊雯渴望地看着舱门。

    不是你的错。奈妮说道。伊雯愣了愣。

    奈妮,我奈妮转身,低头看着她。不是你的错,她重复道,语气却不能令人信服,但是,如果你敢泄漏一个字,我会我会一个字都不说,伊雯飞快地回答,我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字都无法泄漏。奈妮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点点头。突然,她一扭嘴唇,光明啊,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的味道能比生羊舌根的味道更难吃的了。我会记住的,下次你再做笨鹅的时候所以,你小心点。伊雯缩了缩。那是艾梅林用来激发奈妮怒气的第一个法子。艾梅林先是用唯一之力困住了奈妮,然后,一团黑色的像油脂一般闪光、气味难闻的东西突然出现,强行塞进了贤者的嘴里。艾梅林甚至捏住她的鼻子逼她吞下去。奈妮的记性很好,只要她见别人做过一次,就能记住做法。伊雯也知道,一旦奈妮决定要这样对付她,她将想不出任何阻止的方法;虽然她自己可以成功地让一簇火焰跳舞,却永远不可能把艾梅林压在墙上。至少,你不会再晕船了。奈妮咕哝一声,然后短促尖利地笑了一声。我太气愤了,忘了晕船。她又沉闷地笑了一声,摇摇头,我太郁闷了,没心情晕船。光明啊,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拖着倒过来穿过一个木板节孔。如果学徒训练就是这个样子,你一定很有动力拼命学习。伊雯朝着膝盖愁眉苦脸。跟奈妮相比,艾梅林对她只不过是循循诱导,对她的成功露出微笑,对她的失败表示同情,然后再次诱导。但是,所有艾塞达依都说过,到了白塔,事情就不一样了;将会更艰苦,虽然她们都不肯说如何艰苦。如果她必须日复一日地经历奈妮的遭遇,她相信自己是扛不住的。

    船的移动出现了变化。摇晃减弱了,头上的甲板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在呼喊什么,伊雯听不太清楚。

    她抬头看着奈妮。你觉得是不是塔瓦隆?只有一个查出来的办法,奈妮回答,然后,坚决地从钉子上取下斗篷。

    她们走到甲板上时,水手在四处跑动,拉动绳子,收起船帆,准备长桨。此时,风已经减弱成了微风,空中的乌云正在散开。

    伊雯冲到船栏边。是的!是塔瓦隆!奈妮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

    眼前的岛屿是如此庞大,以至于更像是河流被分成了两边,而不是被河流包围的一片土地。蕾丝一般的桥梁从岛屿两边的岛岸伸出,跨过河流和沼泽。城墙,塔瓦隆的光辉之墙,在穿透云层的阳光之下闪闪生辉。岛屿西岸,在天空衬托之下,黑色的龙山耸立在城后,折断的山峰喷出一丝薄烟,独自屹立在平原和丘陵之中。龙山,龙神死去的地方。龙山,因龙神之死而诞生。

    伊雯真希望自己看到那座山的时候不要想起岚。一个可以引导的男人。愿光明保佑他。

    河面上,河水中,立着一道高大的弧形墙壁,河之女王从一个宽阔的开口驶了进去。里面,是一个长长的码头围绕着一个圆形海港。水手收起最后一片船帆,仅靠船浆来操纵船只,船尾先入地开进船坞。沿着长码头,其他一起来到下游的船只在已经停在港里的船只之间穿行,挤到各自的停泊位置。本来已经忙碌的码头上,白火焰旗帜促使工人更加快了脚步。

    艾梅林走到了甲板上,船的缆绳还没完全系好,但是,她一出现,码头工人就立刻搭了一个踏板通往岸上。莉安娜走在她的身边,手里握着火焰手杖,其他船上的艾塞达依都跟着她们俩上了岸。没有一个艾塞达依朝伊雯或者奈妮瞥一眼。码头上,一群披着披肩的艾塞达依上前迎接艾梅林,正式地鞠着躬,亲吻艾梅林的戒指。码头一片忙碌景象,忙着卸货和迎接艾梅林的到达;士兵们上岸之后开始集合,男人卸下一箱箱货物;喇叭声跟观众的欢呼声争响。

    奈妮大声冷哼。看样子她们把我们给忘了。来吧。我们自己照顾自己。伊雯还舍不得离开她的塔瓦隆第一印象,但她还是跟着奈妮走下船舱去取行李了。等她们俩手臂上挽着包袱回到甲板上时,士兵和喇叭手都不见了艾塞达依也不见了。男人们正在把甲板上的舱口盖打开,或者收缆绳。

    甲板上,奈妮抓住了一个水手的手臂,是一个穿着棕色粗布无袖衬衣的魁梧男人。我们的马匹,她开口说道。

    我很忙,他怒道,挣脱手臂,马匹会送进白塔。他上下打量她们,如果你们要去白塔,最好自己去。艾塞达依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新人。另一个正在对付一个一个脱离缆绳的大包的男人朝他喊叫,他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伊雯跟奈妮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她们真的要靠自己了。

    奈妮大步走下船去,脸上挂着阴沉的决绝神色,而伊雯则沮丧地走下踏板,在码头上滞留的气味中穿过。她们都说希望我们来,如今,她们却根本不在乎我们。

    一道宽大的台阶向上升起,通往一个宽阔的深红色拱门。到达拱门之后,奈妮和伊雯站住脚步,目瞪口呆。

    虽然拱门附近的建筑多数从招牌上看来是旅店和商店,但是每一座都像一座宫殿。处处都是华丽的石建筑,每一座建筑的线条似乎都是下一座的补充和引导,引领着目光往前流动,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庞大设计的一部分。有些结构甚至根本不像建筑物,而是像巨浪、或者大贝壳,或者各种各样风化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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