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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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仪可瞧不得这幅轻贱模样,打断道“昨儿还好好的呢,怎能说病就病了,竟还有这样巧呢?”

    晴玉拿绢子抹了把脸上的泪,引着主子们进屋来,“先前身子就不畅快了,养了几日不见好,赶上今天抱了大恙了。”

    梁淑仪也自是挺月匈抬头地,倒要来屋内瞧瞧她耍的什么把戏。

    等进了屋,亲探了额头,那梁植才相信,自己这大闺女确是病了。不大点的人儿,脸颌瘦削,头上烫得吓人了。

    祖母见了孩子可怜模样掉起泪来,认秋瞧见了也忍不住在一旁偷偷啜泣。

    梁植看了心烦,叫了认秋来问话,“既然病了,怎么就不请大夫来瞧瞧呢?”在梁植眼里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那认秋揩揩泪,“老爷明鉴,我家姑娘知道今天是定省的大日子,今早意识还清楚些,只说身子不打紧,切莫要一大早便惊动一大家子,自等了午膳后,再去劳烦管事的领牌子出府请大夫便是。”泪珠儿像是断了线似的,擦也擦不尽了。

    梁植大手一挥,只道,“还愣着,请大夫去啊。”

    梁老太太握着淑甯的小手,心里疼得紧,正色朝靠外的淑仪道,“你母女二人先回去罢,我同你父亲还有话要说。”

    等旁人屏退得差不多,那梁老太太只乜了梁植一眼,叹道,“我自知不是亲生你的,从来也不想麻烦不想多言,今儿有些话却要对你不住了。”

    梁植一听这话头子,便知道事态严重,梁老太太娘家是京中勇毅侯,虽三代袭爵,也不算正经嫡出,却也是有头脸的人家,有她在一日,这梁家在京中便稳健一日。面上一凛,“母亲这话,折煞儿子了。”

    “淑甯母亲走前,拉着我的手,只求我这老婆子能护着她到出阁,那年她才多大啊,落葬的黄纸还未烧完她拽着袖口问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梁老太太拿绢子拭把泪,“她后头长大了,性子是静僻了,可权当她是棵草木罢,这偌大的梁府怎就偏容不下她了呢?景儿是多好的孩子,想她当年是怎么待你的,就算你不瞧在我的面子上,也万不能忘了她临终啼血的嘱托啊。”梁老太太愈说愈激动,手心拍着头上的护额,已满脸是泪。

    梁植听了老太太的话,脑海里也想起那个温柔端方的女子冯若景,记忆里永远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又低头瞧了瞧昏睡的梁淑甯,那容貌生得又何其相似,“…儿子知错了。”梁植的心里头一回涌上了愧疚。

    想那冯家待他不薄,入京启用也多托了冯家太爷的脸面,若是传出苛待丧母嫡女的新闻,他梁植可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小人了?

    另一边,认秋出了凝霜阁,快步行了一阵儿,这正捂着月匈口喘着粗气,她四处瞧了周围,才在假山背后掘出一个坑来,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进去,用枝杈狠狠地捣碎,这才又覆了新土盖上去,用脚压实,四处张望着走开了。

    认秋走后,那玄青色衣袂翩然而至,骨节分明的手从近旁的白鹃梅上折了一杈下来。

    待他看清了那坑里碾落成泥的东西,蹙了蹙眉头,半晌又叹了口气,说她像是好拿捏的,竟教他瞧错了,只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也亏她想的出来。

    这马缨丹若是用得剂量不对可是会出人命的。

    横竖不过想杀杀旁人威风,却伤自己身子,值什么?

    他又亲自将那处填好压实,弄得玉节似的手上一阵泥泞,自到一旁的水榭边盥手去了。那透绿的涟漪间映出周双白的那张脸来,多管闲事,他在心里骂了一声,也不知是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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