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2)
她侧着脸，鼻子一酸，有两滴眼泪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头。她吸吸鼻子，又怕惊扰到睡在一旁的郑旭。
霍菀这边在克制自己，睡在她隔壁的郑旭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霍菀啜泣的声音他不是没听见，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他如芒在背，一动不敢动，只能装睡。
想家，他也不是没有过。从前在沙场上，入夜后也很难睡着。身体很疲惫，脑子却还很清醒，耳边好像总能听见号角的声响。
这种时候他也很想家。多想快点回到柔软的床榻上好好睡上一觉。
后来渐渐习惯了，想家就变得像被蚊子咬了一样，它固然还在那里，会痒，偶尔会疼，但不碍事，只是时不时想起来，才会伸手挠一挠。
等了一会，霍菀没了动静，多半是睡着了，郑旭这才放松下来。
他下意识的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何。
次日清晨，郑旭和霍菀起床后在客栈吃早点。隔壁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听店小二说郑旭和霍菀是私奔的小情侣，忍不住和他们攀谈起来。
“两位从何而来？”他问。
“我们是从安平来的。”霍菀没说他们是从京城来的，而是撒谎说是安平。
“哦，安平。那儿是个穷地方啊。”商人点了点头，“也还好你们是从安平来的，若是从京城过来，恐怕入夜后就会被挡在城门外了。”
“这是为何？”郑旭自然知道商人说的是隔壁村庄的事，但他还想探听更多，所以才假装不知情。
“两位不知道吧，前阵子附近有个村落，不知为何开始不断地死人。”说到这里，商人四下留意了一下，还故意放低了声音，“虽然都说是因为爆发了疫病，不过我听认识的人说，那段时间每到夜里村落里到处都会弥漫着浓雾。那些浓雾据说有毒，所以村民才会被毒死的。”
郑旭和霍菀面面相觑，心里皆生了疑惑。
“浓雾？”霍菀问。
“多的我也不好再说下去了，总之你们记得，入夜后就不要出城门了，也不知道那浓雾会飘多远。”商人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细说下去，而是结账离开了。
等到商人离开客栈，霍菀才说：“看来疫病的事只是幌子。”
“嗯。”郑旭对霍菀的猜测颇为认可。
村庄大片大片的死人，朝臣上奏却只敢说是因为疫病。究其原因，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事出为何，也可能是因为知情不报。只是不管原因究竟是什么，村庄会有毒雾弥漫的事都非同寻常。
吃饱喝足，郑旭和霍菀盘算着再去村庄里瞧一瞧。只是白天的村庄并没任何异常，按那个商人所说，毒雾只有到夜晚才会出现。
出了城门，在去往村落的路上有一大片树林，来时郑旭其实就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一般来说，这种树林除了当地人之外很少会有人进入，但他却发现有好几条被人踩出来的小径通向树林深处。
他把马拴在城门的一旁，打算一个人步行前去查探。
“你留在这里，前头不知道有什么，万一有暗箭，我一个人躲得过，带着你就说不定了。”
霍菀的求知欲向来旺盛，怎么受得了一个人在城里等他的消息。
“我没问题的，我跟在你后面，会保护好自己的。”
郑旭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说拒绝了她，“不行。”
他没打算和霍菀商量，一个人准备往树林里走。走了两步后他又折回来，带着警示的口吻说：“你要是一个人跟进树林，在里面迷了路，被野兽吃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霍菀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发现了。
在郑旭眼里，霍菀毕竟是养在深闺里的公主，哪懂什么叫危机四伏。他说是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不也是因为觉得带着她会是一个负担么。
负担，说起来真是个沉甸甸的词。
“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霍菀看得出来郑旭十万分的不希望她一并前去。她也不愿郑旭为难，思来想去，要么自己还在留在原地吧。
郑旭看了她一眼，然后孤身往树林里去了。
霍菀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却不见郑旭回来。周围静得可怕，霍菀有些焦躁。
她一个人待着，只能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万一郑旭遭遇不测该怎么办？那她岂不是成了寡妇了？如果郑旭真的没了，那她首先要先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也许京城也回不去了，那不如直接往安平走吧。
回了安平，能和二哥哥待在一起也好。那样她就自由了。
霍菀的思绪游走得有些远了，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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