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固执己见(2/2)
思及此,安予初定下心神,唤来素禾给她梳洗打扮一番,从衣柜里挑了件淡紫色衣裙换上,准备出门。
恰此时守财来传话,说是沈屿已经在前院候着了。
“小姐,咱们快过去吧。百日宴要早点到的。”素禾道。
安予初应声,款款走到前院,与沈屿一同上了马车。
今日街上车马行人比往日多了许多,沈府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府中车架也比寻常人家大了不少,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的颠簸一下,安予初掀开帘子往外瞧几眼,神色有些不安。
守财朝里道:“三爷,前面被马车队拦住了,咱们是绕道还是在此等候片刻?”
沈屿也看了一眼,沉吟道:“绕道怕是更费时,等会吧。”
“夫人若是累了,可靠着眯个眼。”他拍拍自己大腿关切道。
安予初警惕的打量他一眼,摇头拒绝:“不累。”
“小姐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守亿?”素禾惊讶道,安予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左侧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那背影酷似守亿,她看到那个背影极快的跑进巷子深处,像是追什么人。
安予初一颗心提了起来,她这两日吩咐守亿跟着玉娘,那背影若真是守亿,岂不是有危险?
她猛地掀开帘子,马车架前,守财驾车,素禾在一旁,派谁去都不合适,可她心里又担心得紧。
“出了何事?”沈屿问。
安予初不愿让他知晓,只问了守财现马车在何处,细细思索一番后对沈屿道:“不若我们走过去?”
沈屿眼眸深邃的盯着她,试图看出些别的,默了会,才沉声道:“那便走过去。”
安予初吐了口气,扶着素禾的手迅速下了马车,脚步匆匆的往那巷子口走去,可刚才这么折腾一番,早已见不到人影,她正欲往前走一步,就听沈屿在身后道:
“夫人这是要去哪?”
安予初僵直了后背,缓缓转过身,硬扯出个笑容来,没答话。
“夫人早上还口齿伶俐,生动无比,怎的下午就变了?”沈屿也笑着问她。
“我……你不要脸你无耻!”安予初愤愤然道,走过沈屿身旁时却是垮了肩膀,方才那话不过是堵着气,为了不让他起疑才故意说的。
“这才像夫人。”沈屿跟上去,与她并排走着,主动给她找台阶下道:“这两日不见守亿跟在你左右,可是被你嫌弃了?”x https:/m.x/
安予初硬着头皮答,“守亿整日穿的嘿乎乎的,还拿着剑,凶巴巴的,我确…确实是嫌弃了。”
*
两人约莫走了半刻钟。
户部士郎府外门庭若市,来的除了各处官员,多是京中富商,沈屿身处其中,如鱼得水,侃侃而谈。
因着是官商分席而坐,安予初随着引路丫鬟到了京城各商妇的宴席,没成想,那些夫人们对她出奇的热络,刚入席便被拥簇其中。
“这便是三爷夫人!好生俊俏!”一妇人拉着安予初道。
“哟,这盈盈一握的细腰,想必夫人身段了得!”
“上回我家老爷得了个宝贝,特送去聚宝阁,不知现下如何了?”
……
安予初颇有些不适应,只得挑些好话应对着,偏有的商妇热情过了头,拉着她东问西问,安予初时常被问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笑着应对。
素禾跟在一旁,心里有些不满,她家小姐多是去诗会茶话会,再或是与世家小姐插花作画,言辞温柔,何曾需要同时与一群妇人斗口舌?
她在身后扯扯安予初袖子,小声道:“小姐大可寻个由头离席。”
安予初微微点头,不多时便推说身子不适,借以出去透气,这才离了席。
院落外,安予初深深吸了口气,素禾不满道:“这群人实在无礼,哪有把人当猴看还问东问西的,依奴婢看,下回再也不要来了。”
“我若是不同沈屿来,一来惹户部士郎不快,二来旁人必得在背后说相府眼界高,瞧不起做买卖的,却还把女儿嫁给做买卖的,贪图钱财。”安予初拉她到角落处,示意她小声些,“这些话日后不可再说。”
素禾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掏出帕子给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液,“以前是奴婢想错了,原以为小姐嫁入沈府,没有婆母长辈管教,大可恣意过日,谁知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罢了,哪个商妇不圆滑世故精于处世?方才那些人话里多是恭维奉承,多半是有求于他,我姑且忍耐,日后再说吧。”她瞧着天色已晚,约莫是要开席了,便往回走去。
回了花厅后,安予初一眼看见座位上的沈屿,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却清清楚楚的瞧见沈屿转过身来对她笑的模样。
她心底惊讶不已,又觉十分难堪,一般宴席男女分席而坐,即便是夫妻也断没有落座一桌的,便急忙走过去,拽拽他胳膊,小声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沈屿旁若无人的拉她在一旁坐下,笑道:“与一群大男人一起着实无趣,想来陪陪夫人而已,夫人快坐下。”
安予初哪能肯,这么多人看着,她一抬头便见到之前很是热络的几个商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她心里臊的慌,又不好与沈屿争辩,只得坐下。
只是如坐针毡。
她侧目,低声道:“我不需要你陪,你快回去,别坏了规矩,到时惹人闲话,让沈府的面子往哪搁?你的面子还要不要?”
沈屿笑而不语,待府中小厮把菜肴端上来后便细致的给她布菜。
身旁有个胆子大的,笑着调侃道:“三爷和夫人真是恩爱的一对,如神仙眷侣般形影不离,真是艳羡了我等啊!”
沈屿充耳不闻,伸长手臂取来一串葡萄,仔细剥着皮,过了好一会后,才缓缓道:“你尝尝这葡萄酸不酸?”
安予初燥红了脸,双手紧紧捏着桌布,不知这葡萄她是接还是不接,在她犹豫间,沈屿把葡萄放进了自己嘴里,眼神斜睨着在座众人,语气比刚才冷了许多,“我吃着倒是甜的。”(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三^小》说(网)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闻言,刚才说话那妇人不敢接话了,一桌子十余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就连夹菜也拘谨了很多。
大家心里有了谱,三爷是个护短的,日后非但不可轻易招惹这位夫人,还要像活菩萨似的供着。惹了三爷不痛快,家里的生意也不好做。
安予初紧绷着神经,待这一场焦灼的宴席结束,好似过了几载,心里更坚定了和离这个念头,如此度日,只觉度日如年,偏偏拒绝不得,若是常年如此,倒不如死了痛快。
何苦委屈自己待在沈府,整日带着面具示人。
倒不如等中秋过后,寻个由头同沈屿闹一场,到时顺势提出和离之事,也好早日解脱。
以前母亲说,嫁人便是有了依靠,有了依赖,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地位高低,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人,他能给你的,是你的恰好想要的,便足矣。
她不以为然。
她知道沈屿不顾常理与她同席,约莫是怕她年纪小,涉世未深,一时应付不过来。
可她只是想到两人一起的画面就已经很抵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