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七(1/2)
随着洛水宴临近，传说中的修行者云集而来。除夕当日，天穹时不时有华光闪现，法器飞剑瞬息数里。茶客酒徒们一下子没了声响，好似他们无聊发牢骚的埋怨，比火·药巨响更能惊扰天上仙师。
很快他们发现，议论仙师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摸清这点之后，洛水宴再次成为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宴会为什么定在大年初一？
据说太守大人不满仙家盛宴耗费人力物力，特意将日子选在年节。年假嘛，即便太守府忙昏了头，也不会耽误正事。
民众津津乐道，三两天就给段太守编了十几个版本的“不畏强权”“为民谋利”。
至于春耕秋收与仙家盛会相比哪个才算“正事”……嗨，谁管呢，老百姓自己不敢冒犯仙人，不准他们幻想“上面”有人敢么？
反正议论仙师又不杀头。
设想很美好，事实很残酷。
段太守确实厌烦洛水宴耗费人力，但他根本没有资格在仙宗面前争取什么。
比如现在，太守府最忙碌的时候，段益谦不得不抛开一众忙疯了的属下，腾出空闲为“仙师”讲解：
“画符至多不过两刻钟；炼器、炼丹过程要慢些，等炼制出了成品，品鉴起来也快；阵法切磋最为麻烦。布阵完毕只是比试开始，破阵、守阵都极费心力和时间。”
他身前站着一位锦衣公子，身形高瘦，腰佩长剑。
锦衣公子一边翻看留档，一边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在阵修里头挑人，只看决赛就行了？”
段太守微笑说：“不是。今年星象宗有两名弟子参赛。”
锦衣公子不明所以。
段太守说：“所以决胜的一定是他们。”
名门大派也好，世家望族也罢，阵法一道，没有人能胜过星象宗。
段太守道：“孟公子，恕我直言，如果您遇上的法阵连星象宗都无法破除，那中洲其他阵修不可能替您破阵。”
孟公子皱眉：“阵修都那么废物？”
段太守笑容不变，眼神更加恭敬。
修真界周知，孟氏大公子才是实实在在的“废物”。
气感稀薄，天资驽钝，二十年未曾炼化本命飞剑，仙途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然而孟知礼有一位“中洲第一剑”的亲爹，还有个弟弟是修真界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剑修天才，本人再如何废物，也能享受无数修士眼红的修行资源。
但孟知礼不满于此。正途提升太慢，他便搜罗偏门道法，寻找适合他修行的“剑术”。
他想要神剑，想要上古剑意。
他想进神魔古战场，如今缺一位替他开路的阵修。
听过段太守解释，孟知礼有些失望。他挑出一张墨卷，问：“这人如何？”
段太守接过考卷仔细阅览，沉吟片刻，翻出这人后续几次比试的留档，全部看过之后，摇头说：“不行。”
孟知礼说：“这张字最多。”
段太守耐心解释：“这人只有算力强横，布置高阶阵法手法很生涩。而且，几次主阵……”顿了顿，段益谦斟酌说道，“他不会主阵。”
段太守不敢解释太明白。
这人跟孟知礼情况差不多。剑修必须炼化本命飞剑，阵修也必须与阵器感应。不论孟知礼修习多少“精深剑术”，没有剑灵，他就不算剑修。同理，这人算力再如何强横，不会“驭器”，他就不算懂得阵法。
星象宗弟子特意做出标注，大概是不满这人如此辱没阵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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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场比试，楼孤寒气色十分难看。
“宿主，真的不需要帮忙么？”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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