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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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让你罚站,是我让你挨饿?是我让你脚上长泡?”

    闵恩衍喘着粗气,想顶嘴都找不到词儿。

    简玉纱哼笑一声,安慰他:“你是新妇,我母亲怕日后你不服她,自然要拿出些长辈的姿态。谁家新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闵恩衍:……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他昨天真是脑抽才说这种话。

    长水泡说起来不严重,既不伤身体,又不毁皮肤,但疼起来是真的钻心。

    闵恩衍知道简玉纱不会给他留饭,一瘸一拐地去小厨房,找了些剩饭剩菜,狼吞虎咽吃完。

    待闵恩衍回房之后,丫鬟进了厨房,傻愣愣地看着空了的碗盘,又看着看“简玉纱”离开的方向惊叹——老天,“夫人”怎么连下人的饭菜都吃,老夫人究竟是怎么虐待“夫人”的啊。

    “夫人”真可怜!

    丫鬟得了通天大秘密似的,猫着腰溜回房间,和同房的丫鬟分享。

    闵家家生子不少,关系盘根错节,一件事有两个丫鬟知道,也就差不多等于大家都知道了。

    闵恩衍并不晓得内宅里的机巧,他吃过剩饭剩菜回房,只觉得力气充沛了些,就是脚上的两个泡,还疼得厉害。

    他瘫坐在罗汉床上,倒了杯茶给自己,一边低头喝着,一边伤心地低声问道:“玉纱,从前我娘都是这么对待你的吗?你怎么从不跟我说?”

    简玉纱冷眼扫过闵恩衍,道:“少给我在这儿装糊涂,你娘怎么对我,你是瞎了才看不见?”

    不过是仗着她重情重义,痴心报恩,才蹬鼻子上脸罢了。

    还真以为她不闹,便是无事发生。

    闵恩衍嘴硬道:“那我不是见你也没有吃苦头、受委屈吗……我终究是你爱你的,若你受了委屈,我自然替你出头。”

    简玉纱讥笑连连,她道:“我是没有吃什么苦头,因为你娘还没能力叫我吃苦头,不过这不代表我没受委屈。如今你成了‘我’,想必你也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委实不必自欺欺人。”

    闵恩衍脸上火辣辣的,再不敢辩驳什么。

    一日下来,闵恩衍身体精神两重受挫,已是精疲力尽。

    他忽然想起来,昨儿认亲领的红包还没拆。

    闵恩衍心里憧憬着寻找一丝慰藉,他满怀希望地从枕头底下摸出几个红包,先笑呵呵地拆开大嫂给的红包,只是脸上的笑挂不到一瞬,便凝固住了。

    “怎么只有一两银子!!!”

    简玉纱睨他一眼,道:“都薄成片儿了,你以为会有多少?”

    闵恩衍不信,他嘴硬说:“大嫂是个精打细算的人,我大哥毕竟疼我些,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了新妇。”

    简玉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哦?是吗?快看看你大哥多疼你。”

    闵恩衍三下五除二拆了封。

    还是只有一两。

    简玉纱用嘲讽的口吻问道:“不看看你娘多疼你吗?”

    闵恩衍双手僵在空中,他硬着头皮说:“我娘当然……”

    他拆开了红包,不出所料,还是只有一两银子。

    闵家娶新妇,只给一两银子的改口费。

    闵家做人的态度,显而易见。

    前世简玉纱只字不提,当真是情深义重,大肚能容。

    夜里两人各盖一床被子,闵恩衍辗转难眠,这日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过。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

    闵恩衍隐隐约约有些怕了。

    他伏在简玉纱身后,小心翼翼地问:“玉纱,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在我娘手下不吃苦头的?”

    简玉纱都不带搭理他的。

    她的法子,也只有她来才行得通。

    柳氏毕竟蠢,布菜、抄佛经使媳妇罚站挨饿,不过是些常见的下乘手段。

    简玉纱手里捏着嫁妆,又有简家带来的护院撑腰,连消带打,柳氏屁都不敢放一个。

    闵恩衍不同,他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母亲是个狭隘阴狠的人,便只能困在窘境活活受苦。

    闵恩衍到底是受不住柳氏折磨,想得个解决的方法,厚着脸皮缠着简玉纱又求又拜,比今日拜菩萨还诚心。

    简玉纱嫌他吵,便道:“法子简单得很,明日你把你娘臭骂一顿,再打她两个耳光,有我替你撑腰,保准你不再受任何磋磨。”

    闵恩衍愤愤不平:“我怎么可能打我娘!她不过是立规矩,又不是犯了滔天大错,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简玉纱颇不耐烦:“就只有这法子,你爱用不用。”

    闵恩衍在床上故意发出各种响声,就是不想让简玉纱好睡。

    简玉纱打个哈切,气定神闲道:“我今夜不睡都行,明日补一天觉就是了,你可不同,卯时初就要起来,天黑透才能脱身……你确定你现在还不睡?”

    闵恩衍烦躁地裹上被子,猛地蹬几下腿,暗自祈求菩萨快快让他们换回来。

    他真的不要再做女人了!

    耳根子清净后,简玉纱呼吸均匀,睡得又香又沉。

    大清早,闵恩衍又不得不早起,匆匆喝了一碗粥,嘴角都没擦干净,便要去给柳氏请安。

    他心中愤懑难消,扯着简玉纱的手腕,摇醒她:“你给我起来!跟我一起去请安!”

    凭什么换了身体之后,只有他一个人不好过,不行!大家都要一起不好过!

    简玉纱睡得不知道白天黑夜,只觉得闵恩衍烦得很,狠踹他一脚,翻个身又睡了。

    闵恩衍从床上摔出去,没摔着别的地方,屁股疼得不轻。

    外面柳氏的丫鬟催命鬼一般,他便只能独自去了。

    天亮之后,荣月堂的丫鬟们也都活络起来,昨儿夜里“夫人真惨”的流言,从荣月堂传到了各个院子,连大厨房灶上的婆子都知道了。

    简玉纱自幼便学掌家之术,嫁人后又打理着肮脏腐烂的承平伯府内宅,这起子妖风,她早收在眼底,净等着看戏。

    她依旧去前院练棍。

    如今“闵恩衍”在营卫之中任职,成亲不过五日的假,算上迎亲和之前准备的功夫,后天就要入营。

    大业营卫制度较从前改进不少,每月都有考核,很不巧,后天便是月考日。

    简玉纱当不了闵恩衍那样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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