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上心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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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烺刚踏进甯悦轩的院门,就差点被斜刺里飞来的箭射了个对穿。

    他抹了两把冷汗,才勉强直起腰板望过去,见谢樱时还在那里似模似样地弯弓控弦。

    对面那堵墙下满是箭头,可扎做草人的靶子上却没见几支。

    他远远绕了圈踱到她跟前:“你这两天究竟怎么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闷在家里跟这东西较劲?”

    “出去做什么,上酒肆看你跟那些胡姬没羞没臊么?”

    谢樱时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继续弯弓搭箭。

    “自打从颍川回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在你阿翁那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了被当兔子射的危险,秦烺大大咧咧拉了张小胡床坐下来。

    “没什么。”

    谢樱时目光死盯着前面二十步远的靶子,捏翎羽的手一松,箭矢离弦而出,“嗖”的从草人颈侧掠过。

    有根细草被风劲带得向旁一扯,半挑不挑地向上翘,像油然撩起的唇角,讽味十足。

    “噗——”

    秦烺憋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抬手捂着嘴,忍俊不禁地拖着胡床向边上挪,又从箭壶里拔出一支,装作毕恭毕敬地双手捧过去。

    谢樱时没接,把弓一扔,坐下端起茶盏。

    “你来有事么?”

    “还不是挂心你,不来看看怎么成。”

    看她丢了弓箭,秦烺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换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脸神神秘秘:“上次坏了咱们好事的人我已经查到了,你猜是谁?就是中州狄家的老大,跟皇甫宓定了亲的那个绿毛龟。”

    “什么绿毛龟,人家可是正经的镇国大将军,沙场上为国出生入死过的,你说话就不能放尊重些?”

    “……”

    秦烺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好半天才把那口茶咽下去。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怎么还夸起来了?该不会……”

    谢樱时横了一眼他那副狐疑好事的模样:“别瞎扯,我从小就仰慕像阿翁那样的英雄,你不知道么?以后少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哪个说坏话了,“绿毛龟”这三个字当初还是她给人家上的“雅号”呢。

    秦烺知道她心绪不好,现下不可理喻,隐隐也瞧出些端倪,轻咳了两声,叹道:“好,人家是英雄,可英雄也有走窄的时候,照样吃亏受气,半点法子也没有。”

    “他吃了什么亏?”

    谢樱时接口奇道,随即醒悟有点太过直接,赶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淡声一哂:“又是因为皇甫宓吧?”

    秦烺看在眼里暗自好笑,也不说破,冲她摇了摇手指:“错了,这事还真跟皇甫宓无关。”

    “那还能为什么?”谢樱时秀眉轻蹙,目光中透着不信。

    “都是些无聊的事,又与咱们无关,你打听来做什么?”

    “话说半截,成心撩我是不是?不说算了,去去,别在这碍我练射术。”

    “好,好,我说,我说。”

    秦烺赶忙按住她手,陪着笑脸:“去岁入秋以后,沙戎人大举犯边,关外打了好几场硬仗,年初的时候朝廷派了个经略安抚使去前线劳军,也不知因为什么和那姓狄的闹了起来,一封奏疏递回京,弹劾他目无朝廷法纪,拥兵自重,私豢部曲。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连北境三镇数万大军的粮饷都搁下了。幸亏朝中还有人保着,朝廷只叫他‘回京述职’,其实是拿问仔细,那天晚上他刚进城,恰好被咱们撞上了。”

    谢樱时樱唇抿动,咬嚼着这些话若有所思,听到后来眉头蹙得更紧。

    “朝廷里怎么会有这种无耻奸臣?大姑姑也不管管,难道不知道?”

    正发着牢骚,却见秦烺递了个眼色过来,随即正襟危坐。

    她也察觉有异,眼梢一瞥,就见院门边有人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哟,那不是秋娘么,站在那里做什么,有事?”

    谢桐秋没料到刚来就被瞧见,但听秦烺朗然的声音开口招呼,立时晕生双颊。

    “桐秋见过烺哥哥。”

    她脸上含羞带笑地盈盈走进来见礼,翻眼瞟了下坐在旁边的谢樱时,面色微异,但还是依着礼数叫了声“阿姊”。

    谢樱时没拿正眼看她,只略略点了下头,假装继续品茶。

    秦烺却显得热络,摇扇问道:“怎么,找阿沅有事?”

    谢桐秋摇头走近半步,笑得眉眼含春:“阿姊这两日心绪不佳,爹吩咐过不可打扰,我怎么敢……嘻,是我娘亲手做了些蜜饯果脯,吩咐说烺哥哥过门是客,说什么也叫我请烺哥哥过去尝一尝。”

    蜜饯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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