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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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幸好,幸好当年国主英明,在瘟神一出生时就将其掐死在了襁褓之中。否则,倘若任其存活在世,岂不害得百姓们人人自危,距咸池国离举国覆灭也不远矣。

    这边,萧惩听到殷九离提起自己,也有点儿意外——

    他出生时殷九离也才五岁,小孩子都不大记事儿,三年未见,他以为对方早就将他给忘了呢,没想到竟还记得。

    不过,即使再少年老成,殷九离毕竟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竟对萧惩招招手。

    “小朋友,你过来。”

    萧惩愣了愣,不知道他想干嘛。

    但太子发话,又怎么敢不过去。二师兄立马拎小鸡崽儿一样把他给拎到了殷九离面前。

    萧惩像颗小萝卜头一样被竖在了地上。

    殷九离单手抱起他,蹭了蹭他粉粉嫩嫩的脸颊,笑:“倘若我表弟还活着,也该与你这般年岁,与你这般高,这般重,这般可爱。”

    萧惩鼻子一酸——

    以前怎么没发现,殷九离竟是个弟控。

    旁边的大臣们却听得一脸惊恐,直想说:太子殿下您可闭嘴吧,世子那个瘟神能别提就别提了,提一次,咱们咸池国的阳寿至少得少掉一百年!

    谁知,接下来更令他们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太子殿下这亲昵一蹭可了不得,竟然不小心蹭掉了萧惩的抹额!

    萧惩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红色绸带悄然飘落。

    他眉心如火焰般夺目的曼陀罗花瞬间盛放。

    望着那朵花,众人像是突然被摄走了魂魄般,呆滞的眼睛中倒映出一簇妖冶绚烂的火苗。

    良久,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喊道:“是他!他是那个瘟神!”

    萧厄出生那天,但凡见过他的人,除了皇室成员之外,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大臣,全都当场暴毙。

    但不知为何,依然有关于他的传言流于宫外。

    其中一条,便是这花形胎记。

    “原来那个孩子根本就没被掐死,他的死讯只是国主为了安抚民心,特意谎造出来的,其实他一直就藏在这座道观里!”

    有人一语道破了真相。

    随着他的话,众人都像是有了默契般,齐齐往后退了数步。

    看向萧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怪兽,更像在看一只索命的厉鬼。

    殷九离拧起好看眉头,望了眼怀中小娃。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眼中没有恐惧,但有一点儿纠结和疑惑。

    “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萧厄?”

    “嗯。”萧惩点头,奶声奶气道:“师父说萧厄即‘消厄’,取消除厄命之意。”

    “我记得。”殷九离轻声说,目光像水一样温柔,“是我父皇给你取的,当时我在旁边。”

    他不认得萧厄,但记得他额上的小花。

    当年小婴儿从废墟里被刨出来,他只来及看了一眼,至今唯一能记得的,也只有他眉间盛放的小花。

    当年白衣修士从天而降,救了他们。

    他只听到父皇与修士商量要将表弟掐死于襁褓,便真的以为小表弟被掐死了,为此还闹了好一顿脾气,绝食了三天。

    后来,又奇怪于父皇为何夜不能寐,屡次从国库中拨出银两,大肆修建这座太极观。

    如今,一切谜底全都揭开——

    萧厄没死,而是流落宫外,父皇这个做舅舅的心中有愧,于是想方设法地补贴太极观,想让小孩儿生活得更舒坦些。

    “二师兄。”

    三师兄还没摸清楚状况,不明白萧惩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瘟神”,看看殷九离,又看看众大臣,不知道是该跟着后退,还是该选择相信。

    忍不住嘀咕:“咱们小师弟怎么会是……”

    说着说着,猛然记起师父常常取萧惩的血在他们额上画符的事儿。

    小时候不懂,以为是做游戏。

    长大了才知道,是驱邪避祸。

    试问,用普通人的血画了符又有什么效用呢?小师弟的血可以拿来画符,肯定就说明他异于常人呀。

    而且,师父带他回山的时间刚巧对得上。

    二师兄也想到了这一层,虽没说话,但行动已说明了一切——

    拖着三师兄,往后退了半步。

    见此一幕,萧惩有点儿失望。

    他以为当真相揭开时,即使所有人都会怕他,至少一起长大的师兄们不会。

    对上萧惩的视线,二师兄慌忙垂眼,心虚地躲开了他。

    “小师弟你、你别紧张,其实我们两个还是愿意相信你的。”二师兄支支吾吾地说,“我们都知道你没害过人,不会是瘟神,但我们得……”

    “嗯,我知道。”萧惩苦笑,“你们得小心为妙。”

    一人说道:“他还没害过人吗,他一出生就害死了那么多人,都不算人的吗?”

    二师兄:“这……”

    另一人道:“三年前这小道童年龄还小,怕是还不记事儿。不过刚刚他一出现就害得太子殿下断了胳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住口!”

    正在萧惩感叹墙倒众人推时,殷九离突然发声,使他不由怔了怔。

    议论声被稍稍压下去些。

    抬眼扫过众人,殷九离一字一顿道:“他的确是我姑妈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但他是我表弟,而不是瘟神。”

    “殿下您怎如此糊涂啊!”

    文武大臣们纷纷下跪,半劝说半威胁道:“国主这些年一直龙体抱恙,或许就是这孩子克的,如今他又害你伤了手臂,实在是留不得。不杀了他,我们咸池国民心不定,国将不稳哪!“

    然而,殷九离非但没有把萧惩丢开,反而抱得更紧。

    “我不相信什么瘟神煞星之说,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我会禀告我父王,将他接回宫中的。”

    萧惩怔然:“太子表哥……”

    一帮老臣被他这话吓得直哆嗦,“殿下啊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僵持不下时,忽有一道声音传来。

    “贫道不过是去跟怀灵帝君喝了杯茶,离开还不到半日,想不到我观中竟变得如此热闹,快让我瞅瞅,都是谁在欺负我的好徒儿?”

    只见白道人不疾不徐地踱入殿中,怀中还抱着名脏兮兮的一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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