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维多利亚的忠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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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背在身后,单膝跪下,整个动作显得那么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教父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示意达奇起身,他站了起来坐到了座位上。

    “你有心事?”教父目光炯炯有神,“如果你要问隐秘,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我已经告诉了你线索。如果你想问一些其他的东西,但说无妨。”

    “父,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达奇的瞳孔里隐藏一种灰暗的颜色。

    “我的孩子,难道这个问题,最清楚的不是你自己吗?”

    “我自己吗?”达奇若有所思。

    教父从教士袍中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子弹头,对着达奇说:“这东西你还记得吗?”

    达奇,看着子弹头的黄铜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脑袋里尘封的记忆将他拉回了多年以前。

    ……

    达奇被教父从巨狼的利齿救下后,送进了尼福尔海姆的一家救助院。里面有许多跟达奇一样的孩子,没有父母。他们同用着同一门语言——纳维亚族语,狼群总是成群的。但是这些幼狼们,对达奇间神情间的冷落,使达奇格外孤独,幼狼们都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被教父亲自护送过来的孩子。达奇成为了一只孤狼。

    空荡的房间里,成群的幼狼对着达奇添加着他们最无实际的最充满恶意的幻想,年幼的孩子们搬弄着是非,仅仅是凭着教父送他过来的一幕,给达奇带上一顶高高的帽子“纳维亚的背叛者”。

    一顶帽子除了名声响亮之外,还附赠许多附加品。达奇被自己的族人,被幼狼们踩在脚下蹂躏,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嘲笑。达奇在丧失父母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尊严在对于年幼达奇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达奇任由他们的殴打,幼狼们将会将树上的虫子丢进达奇的饭碗里,趁着熟睡时用手肘死死勒着达奇的脖子,直到他自己不停的喘息,挣扎到不能挣扎的时候才会放手。达奇不会跟他们反抗,一直忍受,心中没有一点愤怒。达奇常常用藐视的眼神看着那带头的大孩子,然后换来一顿毒打,他的眼中始终没有光,像卑微动物的眼。

    后来的一年里,达奇跟那个大孩子长得一样高,比那个带头的大孩子还要壮的时候他突然停止对达奇的殴打,眼中的卑微越来越明显。

    大孩子后来被维多利亚机关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要将他带有,流言说是作为蒸汽甲胄的试验品,一时间所有纳维亚的幼狼们人心惶惶。大孩子临走前给留下惶恐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向达奇求救,那双眼第一次有了光,泪光炯炯。

    曾经的施暴者最后在被施暴者的身上寻求同情,达奇是该给予怜悯还是嬉笑。年幼的达奇那时也未曾多加思考,找了一块眼前所能见到的最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只有一下,大孩子的头皮渗出鲜血跪到了地上。达奇沉默着,看着,站立着。

    达奇成为了大孩子的替代品,跟着维多利亚的黑执事离开那个空荡的房间,达奇已经准备好了作为试验品的决心,结果其实是一场诞生于流言之下不切实际的虚幻。

    达奇穿上新衣,吃上新的食物。教父好像已经忘记了达奇的存在,丢了一本书跟一把枪,让达奇抉择。

    高高在上的教父站在达奇的面前单手握枪,枪口指着达奇的眉心。他慢慢上了膛,他跟小时候的达奇一样是个沉默的人,他的动作就是他的言语,所以教父从不食言。

    达奇将书的一页撕了下来,揉成一个小团,上进了枪里,学着他的动作,跟他一样,用枪指着教父的眉心。枪响,子弹划过达奇的发梢,钉在后面的木门上,达奇仍一动不动着指着他的眉心。那天,教父说了一句,很好。

    在抉择之后的第二天,阳光透过维多利亚机关的窗户照亮达奇一半的脸庞,徐徐的热度使他舒醒。睁开双眼看见,黑暗角落坐着那穿着教士袍的男人正把玩着一把左轮手枪。

    装弹,上膛,板机,水到渠成,像是表演。然而表演的结尾是一颗子弹使达奇的胸前开了花,鲜血涌出普通玫瑰般带着病态的艳红。那瞬间阳光照亮达奇一半苍白,黑暗隐去一半血腥。血液大量丧失,达奇觉得维多利亚机关里散发机油的臭味越发明显,他在逝去。

    教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看着达奇,他的眼里装的灰烬,灰烬倒影世界仅有黑白。他的脸似乎从来没有过表情,现在也一样。他再次举起了枪。嘣,子弹划破奇的小腿。又是一阵剧痛,本来要被痛苦吞噬的达奇,被痛苦惊醒。

    教父声音很低,“你为什么活着?”

    他是一位上位者,向世间最卑微的存在喃喃。达奇的血液不停的在流走,生命也不停在流走,那光忽明忽暗的光,那句忽远忽近的话声,仿佛这世界都在离他远去,那时候达奇感受到了灰烬的黑白,感受到了生与死的瞬间,感受到了冰原上刺骨的冷风。

    “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奋力举起那块大石头砸向那个大孩子?为什么对他多年来的欺压默默忍受?这个世界仿佛都与自己无关?你是谁?很多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就甘心这样的死去吗?”

    达奇将双手分别插进我的血肉,那皮囊的痛楚使达奇清醒,将牙关死死的咬紧,这样喊叫不会发的太大声,达奇的手指还在血肉寻找着弹头,忍住那昏昏沉沉的睡意,掏出了那枚弹头。然后将弹头递了过去。

    ……

    教父看着陷入回忆的达奇:“记起你是谁了吗?我的孩子。”

    “我是达奇,隶属于维多利亚的忠犬。”达奇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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