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苒苒物华归思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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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废多年。虽有几个宫女长驻宫里打扫,但此处乃禁地,常年不见半个人影,没想到半夜三更熵帝居然会降临琉璃宫!

    熵帝挥手阻止年公公与贴身护卫跟随,独自一人步入琉璃宫。当他颤栗的手推开居室那一刻,一室荒凉冷清,一盏烛火忽明忽暗地凄切,那曾经一袭飘逸脱俗的白衣,柔美纤瘦的身影,倾世绝仑的容颜荡然无存!

    原来已经人去楼空!

    熵帝恍然悲痛:余恨却熬不过这漫漫的长夜,滋生思念疯狂入骨。他喟然长叹,跌落床榻,抚摸着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的锦绣被褥,往日的缠绵悱恻,温柔缱绻,历历在目。

    他痛彻心扉,呢喃低语:“曦儿,你回来吧!朕不怪你,朕不怪你...无论你做错了甚么?只要你心里还有朕,朕都原谅你...原谅你。曦儿...朕...真的很想你,那怕你回来...让朕看一眼...看上一眼...也好...”

    身后,一阵轻微入细的脚步缓缓而来,随着颤悠悠的惊讶声:“谁?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

    话未落音,熵帝猛然回头,朦朦胧胧一抺纤细人影入眼,他喜极而泣,一把扯过她,拥入怀里,欣喜若狂地呢喃:“曦儿,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啊!”她一声惊呼,已然吓的魂飞魄散,未她反应过来,他把她扑倒在床上,疯狂撕扯她的衣裳,“曦儿,朕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熵帝怅然若失地注视着殿堂中央的风玄煜,心潮汹涌翻腾。

    众臣震惊,谁也没料到他心中的太子人选居然是九皇子风玄晟!他们都记得当年,八岁的九皇子在熵帝生辰宴席上初露锋芒,却一鸣惊人。

    庆祝熵帝生辰中有一组稚子表演弹弓射箭,其中一个正是八岁的风玄晟,他箭箭入环,博得满堂喝彩。接着他又当众执毫挥笔墨出生辰祝语,且舞了一曲剑法为熵帝祝贺生辰。

    看着一脸稚气却稳当凛然的风玄晟,熵帝大为惊叹,目光频频赞许德纯,看来她为了抚养嘉卉和风玄晟,费尽心力,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孩子。

    德纯低垂眸光,不敢回应父皇的欣喜,她一直严然明令禁止嘉卉和风玄晟舞刀弄剑,希望二人习文崇礼,做个礼德淑女和谦谦君子。哪料到,风玄晟居然瞒着她偷偷习武!德纯心里又恼又怒,见父皇眉开眼笑,她只得强忍镇定。

    众臣没想到的是,熵帝一时兴奋,当场赐封号给风玄晟,拟定辰王,待及冠之年,便可获府邸居住,暂时依居长公主府上。

    众臣惊愕不已,历来尚无年幼未及冠皇子封王,但熵帝兴致勃勃,满脸赞喜,且君无戏言。众臣个个强颜欢笑,不敢驳辩谰言,于是,风玄晟成了月国首位八岁拟号封王的皇子。

    但无人知晓的是,熵帝此时凝望风玄晟的目光折射出年幼的风玄煜模样!

    朝堂上,众人猝不及防,还未回神,根本不曾料想,风玄煜竟然用风玄晟狠狠将了众臣,犹如一记响亮耳光,震撼全场。

    蒋太尉阴沉眸光,他不得不惊叹,风玄煜的确可怕,他心思缜密,计划周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出手之时,疾速瞬间,击垮对手,且让人无法有余地反击。

    风玄晟八岁封王,虽然只是熵帝一时兴起所致,大家也当茶余饭余闲聊话题,并没有把当放在心上。匆匆几年过去,人们只记得九皇子风玄晟,恐怕廖廖无几会想起辰王风玄晟。不曾想,风玄煜一石投起千层浪,当浪涛打湿他们时,他们还在懵懵茫然,反应不过来。

    即便反应过来,也找不出理由驳回。风玄晟顶着辰王封号,以月国朝纲之纪,完全可入备立太子,未来储君的人选。而,少年的风玄晟并无任何不利他的传闻,在朝政,且无拥护者。对于深痛恶绝党派之争的熵帝来说,风玄晟的条件甚得他心。

    风玄煜果然厉害!

    蒋太尉心里明白,这一仗,众人难以翻身,全盘皆输。

    然而,偏偏有不知死活拥护恒王的大臣出言道:“九皇子当初封王,只是陛下一时玩笑之言,岂可当真!”

    “没错,若是封王,理应赐予府邸,九皇子如今仍在长公主府上居住,且年幼无知,如何担当太子之位?”另一个大臣附和道。

    熵帝瞬时沉下脸,历来帝王一言九鼎,拟号封王岂可儿戏,这是当堂质疑?还是嘲讽?

    蒋太尉无言扶额,此时他恨不得一巴掌掴过去,他心里暗骂:这些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此轻率出言,岂不是赤裸裸打脸陛下?

    风玄煜挑了挑眉头,悠然地伫立殿堂,目光懒散地瞥视众人,或窃窃私语,或愤慨激昂,一时间大殿喧哗一片:“哎呀!这可使不得,立太子乃固国之本,岂可放心一个孩童?”

    “说的是,我大月乃泱泱强国,这般违背常理,恐怕落周遭小国耻笑我大月弱能,居然立一个无知小孩为太子?”

    “九皇子年幼无知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的生母乃是最低贱卑微的苦役宫女,如此出身怎堪大任?传出去岂不辱没大月威望?”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言之有理!九皇子的出身,确实不适合太子之位。”

    朝堂,议论声纷纷入耳,年公公小心翼翼瞟了一眼,熵帝的脸阴沉的可怕,他的心颤了颤,提到嗓子眼。

    “够了!”熵帝愤然起身,怒斥道:“殿堂之上,喧嚷吵闹,成何体统!”

    众臣闻声,抬头见熵帝勃然大怒,霎时,闭嘴禁言,个个低首垂脑。

    “看看你们一个个,啊!出了事就知道推卸责任,整天除了要嘴子,还能作甚么?明里暗里,争权夺势,拉党结派,玩忽职守,谋营私囊。”熵帝怒不可遏离座往殿下走去。“卫相国叛政通敌,欲谋篡权,私建地下皇宫,刻玺章,制龙袍。蛊惑后宫,媚术太子放荡,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死罪?如此滔天大罪,你们当中谁挺身而出?愤慨抗敌?你们都怕死吧!祺燕山八万精兵,卫家父子手持兵权,就把你们吓的屁滚尿流,个个推脱,只求自保!”言罢,熵帝仰头长叹:“这是大月悲哀呀!居然养了一帮倚老卖老,居安怠惰,温懒闲散之臣。倘若有朝一日,邻国蓄精养锐,窥侵大月,你们岂不如一盘散沙,轻而易举毁掉。”

    众臣挨了一顿骂,又被熵帝怒斥一番,个个大气都不出,纷纷俯身下跪,诚惶诚恐道:“陛下息怒,臣等无能,望陛下恕罪!”

    熵帝怒气冲冲负手徘徊殿堂,长靴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如当年冲锋上阵时锣鼓声,声声敲打着血性男儿,激昂奋战,慷慨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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