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密室卜卦(1/2)
时天下共分九洲,以藏龙居中,天虞、蜃离、望海、穹庐、莽浮、崇吾、琅玕、璆瑶分列八极。
九洲浩瀚,一洲之地坐拥万国,凡人一生也难横渡一洲。
然而,比九洲更广袤的,则是其外茫茫无尽的无涯海。
此海神秘,相传上古时期,有大能者名无涯子,其年少时便展露出绝世之姿!破境升阶如履平地,法术神通信手拈来,丹器阵禁无一不精!
十岁修道,五百年入升劫!破境之快,可称空前!
这五百年间,整个修仙界惟其一人光芒万丈,其余众人皆黯然失色。
渡劫时,似乎上天也震撼于他的天资,竟是一连降下九道天劫!而他怡然不惧,一人一剑连破九劫,啸傲苍穹!
就在众人皆以为他的飞升顺理成章时,意外降临了……
天劫消散后,他迎来的不是仙音袅袅、天女散花的升仙通道,而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
这手自天外而来,五指箕张,划破重重云霄,降临后向他遥遥一握!松开时,天地间便再也没有了无涯子的身影。只剩其满身真元在空中弥散,而后落向大地,形成了这无涯海。
有人说他天资超绝,横遭天妒;有人说他杀人盈野,上苍震怒;也有人说他窥得天道隐秘,故被强行抹去……
不过,却是无人瞧见他的尸首,所以,无涯子是生是死,一直以来众说纷纭,从无定论。
但种种传闻和猜测,却是令这无涯海更添神秘。
…………
周国是一个小国,在藏龙洲万余个凡人国度中,属于非常不起眼的存在。
然而国土虽小,但人员辐辏,仙道也算昌隆,大大小小修仙宗门合有百余家。
此刻,在其中一个隐秘宗门的一间密室里,一场未来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卜卦,正在悄然进行。
密室不大,陈设更是简单。
正中间有块蒲团,其上盘膝坐着一位容貌高古、鸡皮鹤发的老者。
老者双目紧阖,身周摆有七七四十九盏油灯,其中七盏点燃,其余尽灭,是以密室中光线昏暗。
在密室一角的阴影里,还有几道模糊的身影存在。这几人男女老少俱全,高矮胖瘦都有。看着普通,实则都是跺一跺脚整个周国都要颤三颤的存在!
但此时,这些一方巨擘们却是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出,满怀紧张地看向中间的老者。
老者面色古井无波,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胸前飞速结印,印诀繁复无比,犹如蝴蝶穿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结印的手越来越慢,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沁出,全身更是白气蒸腾,好似这几个印诀消耗了他极大的元气。
“咄!”
结完最后几个印诀后,老者蓦地睁开双眼,虚空中竟有惊电闪现!
接着,他左手掐诀,右手骈指点向身前一白玉龟甲,口诵真言:“乾坤借法,阴阳指路;九炁化生,玄灵显圣!”
那龟甲陡然间白光大盛,光幕中似有画面隐隐成形,只是尚不稳定,看不清晰。
老者汗如雨下,全身颤抖有如筛糠,此刻睁大了双眼,努力想要看清那画面。可眼见着白光渐熄,而那画面却是依旧模糊。
情急之下,老者一掌按向胸口,全身袍袖顿时鼓胀,满头须发皆张,口中大喝:“归元!”
“太上不可!”
此时,角落中一位紫袍中年人不由急急惊呼,却被老者一个凌厉的眼神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他心中清楚,这“归元”乃是门中禁术,此番推演已是以寿元为代价,拿命在赌!
一掌按在胸口后,老者张口喷出一股血箭,直射白玉龟甲。其身边七盏点燃的油灯中,有一盏突然火舌窜动,而后骤然熄灭!
得到老者精血补充,龟甲上的白光陡然间炽烈起来,画面也在逐渐凝实,只是那速度,依旧不快。
“不够!”
老者眼神越发凌厉,面容极速衰老,脸上沟壑纵横下略显狰狞!此刻竟是豁出一切,再次向着胸口按下!
剩余六盏油灯中立刻再熄一盏!
角落中,几人登时站起,目光中有骇然,也有悲痛。
此时,那白玉龟甲上的光芒已然达到全盛,映照之下,密室中纤毫毕现,而那光幕中的画面也终于不再波动,转而迅速凝实。
最终,画面定格,呈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灵山村中陷入昏迷的——苏墨!
“哈哈哈哈哈!”
老者此时心中大石落下,再也无力维持端坐,直接瘫软在地,只是其口中的笑声却是越发洪亮!
角落几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老者扶起,那紫袍中年人一脸沉重:“太上,此番推衍,您这牺牲太大了……”
“你不懂!宗门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我这把老骨头,反正也没多少年好活了,此番别说是二十年寿元,就算是把剩下几十年都搭上,也值!”老者疲惫地摇了摇头,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似是看到了宗门转危为安的希望。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几人中一面容清癯的老者,吩咐道:“宗白,此番推衍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事关宗门未来,大意不得!你平素行事稳妥,我最放心,此事便交予你处理,切记!不容有失!”
那清癯老者应声出列,躬身领命:“请太上放心,此番宗白必竭尽所能,定不辱命!”
说罢,他便当先出了密室,抬手放出一柄青色飞剑,一步而上,瞬息远去。
…………
说回苏墨这边。
没过多久,他便已醒来,之后便一言不发,久久沉默。
村民的尸体已被白衣青年施法收殓,此时村后那座覆满新土的山坡下,埋葬了整座灵山村的过往。
坐在家门口的青石上,苏墨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灵山村。这村庄如今空空荡荡,一如他的心……
灵山村没了,他的家乡没了,他的爹娘、朋友、邻居,都没了……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天大地大,唯己一人……
该何去何从?
他茫然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灵山村不在,他的根已断,犹如浮萍和柳絮,去向何方,全凭风决定。
不过!眼下却是有件事,必须要去做!
他快步来到后院柴房,一把拎起插在木桩上的柴刀——那本属于他爹的柴刀,红着眼走出了家门。
柴刀雪亮,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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