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目的种子(2/2)
碗里忽然多了两片肉，抬头就见李氏温柔地看着自己，把肉放回她碗里，笑着扒了一大口饭，心里松快了不少。「早就习惯了不是？有好难过的。」
王谷雨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眼里多了丝笑意，抬头看向王大石说：“爷，大堂哥他们不能跟我爹学做木活！”
王金环冷哼一声，“你该不是不愿意让你爹教吧？”
“我是不愿意！我爹还这么年轻，以后至少还能再做个几十年，又不急着找接班人，没道理不留着手艺教儿子反而教侄儿？”王谷雨说完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王重书。
原本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眼睑，仿佛这事跟无关似的王重书，忽而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王重山吃完饭抹抹嘴巴，“我现在才三十多，做事手脚麻利，还不急着找徒弟接手，教宝金他们反而还耽误我挣钱的功夫。”
王重山这一句耽误挣钱，都不用王大石考虑，张氏首先就不答应了。
「不能送去私塾，跟老二学木工也不行，不如就送去镇上当学徒，学得快只要个一年半载也能自己出来另起炉灶了，还能给家里多添一个进项！」
她看向王大石，两人老夫老妻几十年了，一个眼神也大概知道对方想什么了，所以即便王大石没开口，张氏也知道他的想法了。
她瞟了一眼王重海夫妇，“书儿过不了多久就要考举人了，到时候还要一大笔银子，也不能耽误老二干活，宝金他们就送到镇上学门手艺吧！老二以前不也这么过来的么？”
王宝金兄弟俩还不等她说完就摔了碗筷跑了出去。
小张氏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对张氏王重书几人简直恨到了心里，她不敢对着公爹和小叔子怎么样，只有狠狠地刮了王重山一眼，扯起王宝珠追了出去。
王重海拧着眉心，嘴里一阵发苦地，“爹，宝银他心里盼着想读书盼了好多年了……”
王大石看着他，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咱们老王家世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好不容易你们这一代，有书儿这么个有出息的，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他供出来的。
等书儿做了举人老爷，亲事还不容易？"
王重海是从来都不觉得爹娘这么让自己寒心过，他眼底一片猩红，"举人，举人，爹就这么笃定三弟以后能考上举人？他现在连个秀才都还不是呢！
想当年，他每天从学堂回来后宝银去求他教着认几个字，娘是怎么做的，拿着扫帚撵着他说不要打搅三弟温书。
现在还要倾尽全家之力供着他，我儿子想读个两年好找个谋生的活计都不行？咱们省吃俭用不能藏私房就为了供他，那他怎么就不能在书院里节省一些供他侄儿读书呢？"
好一通发泄后后，王重海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扔下一句“分家吧！”就走出了厨房。
王重书侧头看了他走出去的背影，眼神幽深冰冷，「看不出来大哥对我成见挺深的啊！」
张氏气得抓着筷子直敲桌子，浑身发抖的骂着，“书儿聪慧，读书又用功，先生也是夸过的，考个举人肯定难不倒他，倒是他这当的什么大哥？
竟然诅咒弟弟，这坏了心肝的，怎么就看不出来这心里这么恶毒，还敢跟我提分家？做梦去吧！”
王大石又拿起烟杆抽了起来，一吸一吸的，呛鼻的烟雾蔓延开来，“书儿也别怪你大哥，大家都是亲兄弟之间，不要伤了和气。"
王重书就坐在他右手，烟雾里也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王大石见他点了头，就提着烟杆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李氏见人都走光了，闺女还在走神，轻推了她一下，“小雨，小雨！”
"娘？怎么了？"王谷雨一回神就听到李氏在叫她。
李氏坐到她旁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
“没有啊！”王谷雨心情颇好地站了起来收拾碗筷，看着他们不高兴，她就高兴了，洗碗也乐意！
刚看了出好戏怎么会不高兴呢！而且，分家的事也想到办法了就更值得高兴了。
王重山忽然伸长脖子把脸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闺女，爹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王谷雨笑了笑，拍拍他胳膊，“很好！爹以后再接再励！”
「接什么力？」王重山被她一句话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