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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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一层一层浸过素白的裙摆,疼痛如蛛丝缚茧般地裹住小腿,冷汗大滴大滴的冒出额头,冯茵臻咬紧牙关,齿间逸出一丝呻吟。

    “哪来的野狗,赶紧救人!”赵良娣厉声对贴身侍女吩咐道,说着,在婢子的搀扶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炎夏的烈日刺眼的让人不敢抬头看天,冯茵臻没在意身边的人忙作一团说了些什么,只是察觉到狗松口下一刻,火速将腿提起来,本能的用手捂住伤口。

    小兰园内百花齐放,百鸟齐鸣,本该是个游湖赏花的好时期,却在下一刻,铺满青石的道路上溅了一地的血,土黄色的野狗四角僵直满嘴鲜血的倒在地上,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冯茵臻纤弱的影子。

    冯茵臻抬眸看到地上残喘的野狗,瘫软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良娣这才过去扶冯奉仪,娇艳的唇边挽起一抹端庄的笑:“妹妹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冯茵臻看着眼前粉色衣袖中露出的皓白手腕,柔软细腻,盖着肌肤的衣料精密细软,袖口点缀的亮色金蝶绣花呼之欲出,倒果真是太子独宠的女人,衣着行止皆是雅致的。

    冯茵臻出了会儿神才把手搭上去,跛着脚站起来,几乎站不稳,却仍强撑着抬起眼皮关切的问赵良娣:“方才,没伤着姐姐吧?”

    微风拂过园中花海,带着徐徐清香和丝丝血腥的味道。

    赵良娣牵着冯奉仪的手急急走到设在园内的八角亭中,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请太医。”

    “是。”

    在亭中的石桌旁坐定,赵良娣掀开冯奉仪裙摆查看了一下伤势,深红的口子,流了一腿的血,好不血腥。

    赵良娣心头一凉,皱起一双秀眉,“这野狗下口太重,伤势纵使治愈,怕也终会落下疤痕,妹妹怎如此鲁莽。”

    “当时只想着救人,没顾这些。”冯奉仪说着,眼眶盈满欲落未落的泪花,抬眸看着赵良娣,显得可怜楚楚。

    赵良娣轻轻笑了一声,将冯茵臻受伤的腿安置在石凳上放好,又从石桌上取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一口,看着她:“我那儿还有一些殿下赐的舒疤胶,午后我遣人给你送去吧。”

    “多谢姐姐。”冯奉仪毕恭毕敬道。

    话毕,温太医便提着药盒子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赵良娣嘱咐了几句冯奉仪照顾身子,便带着一众人转身回了自己的碧霞居。

    冯奉仪瞅着赵良娣的背影,面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安安静静地由着太医先给处理了伤口才回丰怡苑。

    今日一行被狗咬的事情让身边的贴身丫鬟杏儿有些愤懑,才进了屋,一边给冯奉仪铺着床一边埋怨道:“主子何须为了那赵良娣这般糟践自己,那狗若是把赵良娣咬了可不正好?”

    “眼下殿下本就宠爱赵良娣,今日我若眼看着她被狗伤了,来日若有人私底下嚼舌根被殿下听了去,免不了生出是非。”冯奉仪坐在在榻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茶盖抚着茶叶末喝了一口,“我们在这东宫本就难以自保,与其平白由人刀俎,倒不如趁机找颗大树乘凉。”

    “就怕您找的这颗大树不可靠。”杏儿走过来,一面将冯茵臻扶到塌边躺下,一面数落道,“主子替她挡难,人家可倒好,送个膏药谴个太医,然后跟没事儿人似的径自往自个儿院子去了。”

    “说到底,我既不受宠,自然也担不起人家多看我一眼。”冯茵臻叹了口气,指着西北角的书桌道,“去把我的书给我。”

    “这房里的话本子您都读了多少遍了,来来去去总就那两本,也没个新篇。”杏儿说着,走到窗边拉上了帘子,“主子既受了伤,就躺下睡个觉好好歇着吧。”

    “是许久没有新的本子看了。”冯奉仪以手撑腮,看着房中萧条的境况叹息道,“入了这东宫三个月来,你主子是既要担心吃穿用度,还须瞧旁人脸色。”

    “主子”杏儿回头,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杏儿不是那个意思”

    “此前,我也曾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阿爹阿娘手心里的宝。”冯奉仪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做簪子来,看着上面的珠翠,唇边勾起一丝饥笑,“谁的心,还不是肉长的呢?”

    帘子拉到一半,杏儿回头看见自家主子手里的东西,怔了怔。

    窗轩外照进来的缕缕金光映在楠木丝的床栏上,映在冯茵臻手中簪子上嵌着的玉白色宝石里,透出晶莹的光。

    杏儿认得那枚簪子。

    三个月前,杏儿经常看见自己的主子拿着这枚簪子一边摩挲一边偷笑,那笑容发自肺腑的欢愉,令人心里暖暖的,瞧的杏儿也替小姐高兴。

    但那簪子并不是太子送的。

    原本,若没有三月前的那场变故,主子是该同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共结连理,携手白头的。而不是如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在这宫墙内睹物思人。

    帘子应声而落,黑暗如瀑布般披头盖下,浇灭宝石的耀目光芒。

    戌时,李承绩突然来了丰怡苑,探望为救赵良娣而受伤的冯奉仪。

    太子会探望主子,杏儿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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