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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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别晃荡了,再晃我把你扔下去!”踩着“滑板”的蒋含章被身后的皮元良晃动得控制不稳,也跟着打了几个晃,而滑板下面就是百丈高的夜林巨木,一旦摔下去,灵力低微的蒋含章可没法拔剑而御,基本只有摔成肉饼这一种结局,所以他转头就对皮元良怒吼了去。

    “我也不想!说好了,咱们轮流来,我御剑载你一次,我力竭了你用你的板子载我。刚刚我载你就没这麻烦,现在你载我,非得让我站你后面,你后脖子香腺的味道直冲鼻,我现在忍不住都想咬人了!”皮元良也生气了,他已经有了信香前溢的征兆,能闻得见坤泽的香韵,却因为还没正式分化,所以……是没法“作案”的。这感觉就像你饿了三天,然后隔着玻璃窗看别人烤牛肉却没得下手、下口一样,怎一个煎熬了得!他忍不住道,“这样不行,你让我在前面吧。”

    “你在前面我还看得见路了吗?小心一会儿撞树上。”蒋含章道。

    “那你让我来操控吧。”皮元良建议道。

    “刚刚不是试过了吗?你一升空就习惯性的调用灵力。我这板子就是普通的木头做的,上面绘制了符咒而已,不是合金的,我试验过很多次,才让符咒聚引的灵子达到刚好能支撑一百至两百公斤重的物体能升空飞行的程度,你一注入灵力,打破了符咒的平衡,回头把板子弄炸了,我可没时间没材料在这个鬼地方再造出一块出来。”

    “可这样真不行,我觉得……我觉得特别热,一股子热气直往脑上冲,要炸了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皮元良嘴上抱怨着,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的。他此时正拉扯着蒋含章的腰带,连带着蒋含章也站不稳当了,滑板跟着也晃荡起来。

    “你别乱动!别乱动!我服了你了祖宗!咱们停一下吧。”蒋含章被晃得心惊胆战,不得已缓缓降下板头,停在在了一颗长生树的树枝上。

    皮元良扶着树干,迈步时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手指指指揉着额头,嘟嘟囔囔的道:“头疼。”

    蒋含章见状,有些担忧地道:“你不会是要分化了吧?”

    皮元良道:“我也不清楚,堡里的医师确实说我分化的日子快进了,母亲确实派了医师和有处理分化经验的下人在灵舟上。”

    蒋含章咧了下嘴,道:“也真是的,什么都赶一起了,你晚十天半个月的多好,现在上哪儿给你找医师去?”

    乾元分化时很多都十分暴躁,甚至失控伤人的案例,蒋含章在书上读到过。

    “也许不是分化,就是被你身上的味儿激的。”皮元良也明白现在的情形,抱着几分侥幸地道。

    两人在树枝上歇了一会儿,蒋含章从芥子袋中掏了点心和一皮囊的果酒,芥子袋能装东西却不管保鲜,尤其里面分割出来的空间内的空气是不流通的,易腐败的东西,如水果蔬菜等生鲜之物,比放在外面烂得还要快些。

    蒋含章递给皮元良道:“我就塞了些点心,果子酒里多少还有点酒精,不比寻常的食水容易腐败,你多少吃点,时间还长呢,体力顶不上去可不行。”

    皮元良看着这些吃的,面露诧异之色,道:“你哪里藏的零食?”

    “为了以防万一嘛。难道像你一样,被罚了一顿错过了上开饭的点儿就饿得要死要活地跑我房间里抢我的点心来?你到底吃不吃?”

    皮元良被蒋含章堵了这么一句,不好反驳,这一天起起伏伏,消耗精力良多,方才又调用灵力御剑飞行了半响,也确实饿了,就着清甜的果酒塞了几块点心。蒋含章挑的多是绿豆糕、桂花糕、栗子粉糕之类干涩不易坏的,在芥子袋里放置了许久,并不新鲜,皮元良也不挑剔,猛塞了个饱。

    就这么着歇了一会儿,吃饱喝足,皮元良揉揉肩、跺跺脚脚,却不知是因为喝了果酒的关系,有些上头了,还是其他,只觉得头又开始犯疼,并且越来越疼,渐渐便觉出几分不对,急对蒋含章道:“你带绳子了吗?”

    “带了,在芥子袋里。”蒋含章这次偷跑不是心血来潮,既有了查明事情真相的打算,自然也做了十分万全的准备,该带的不该带的,只要觉得用得着的,都带了。

    皮元良急道:“你快点把我绑起来!”

    此时他已经不仅仅是头疼了,眼睛开始充血,视线开始泛出一片红。

    蒋含章有些迟疑,倒是把皮元良惹怒了,大吼道:“你平常不是挺厉害的吗!整日的撒泼逞能!这会儿到婆婆妈妈了!?我我这肯定是要分化了,你再不动手,一会儿我控制不住自己,小心我们闯出大祸来!”

    此时蒋含章也闻到了皮元良身上骤然爆裂开来的乾元信香,那味儿冲极了,扑面而来,像一根根钢针扎在皮肤上,怎一个难受了得!

    蒋含章一直怀疑,这所谓乾元信香,其实是乾元自己分泌出的一种化学物质,散在空气之中,坤泽与之接触后,渗透入身体里,作用于坤泽的神经系统,才有了所谓的乾元威压,起到看似压制的作用。此时这信香从皮元良身上一股股的往外迸而出,顾不得其他,急急从芥子袋里抽出了绳子,将皮元良里三圈外三圈的捆在了树干上。

    好在皮元良此时尚留些许清醒。即便闻到了蒋含章身上溢出的些许坤泽的香韵,两只紧紧握着的拳头,指甲都扎进肉里见了血了,借着疼痛自抑,到底还忍着一动没动,任由蒋含章把他捆个结实。

    忙了这么一通,蒋含章只觉得不久前刚被止息丸压下去的那股热意又冲上来了,掏出白瓷瓶又灌了颗药丸进嘴,及至热意微退,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只能这样吗?没什么其他办法吗?”

    皮元良死死咬着牙关,口中都有了一种血腥的铁锈味儿了,挨了许久,这股劲儿过了,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喘息着道:“没什么好的办法,只有一些温和的药材能缓和一二,都在灵舟上呢。”

    此处是原始森林,皮元良此时被绑得动弹不得,蒋含章必然不能扔他一个人在此,只能在旁边护着,然而这一波一波的乾元信香实在恼人,蒋含章便从芥子袋里掏了一个罐子出来,打开来,里面竟是寻常女子用来抹面的香膏。挖了一块抹遍了衣服遮盖不到的裸露部位的皮肤上,如手脸,抹到后颈时反复多摸了一遍,又扯出了一条围巾围上,果然方才如细毛针扎在皮肤上的那种感觉便消减了很多,沿线背脊窜上来的那股热意和晕眩感也慢慢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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