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世情劫(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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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最后一世情劫(13)

    云若被他不正经的话闹得满脸通红,她赶忙站起来,看着郑思如,有千言万语想问出口,最终却都化作脸上难藏的笑意。

    郑思如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道:“快,过去盘腿坐着。”

    云若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从照做。

    坐定后,她感到一个温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后背。而后,一股暖流从掌心后背贴合处往身体四周蔓延,最后两道分流,一道汇聚至紫府灵台,一道下沉于丹田灵根。

    “如官,这是在做什么?”

    郑思如的声音从识海传来,“离开前我说过,会找到让你恢复五识的方法。”

    闻言,云若双手抓住裙角,身子也不自觉地绷直。

    “放松些。”郑思如轻笑。

    他收回手掌,指尖抵住她颅下大椎穴,相接处泛出淡金光芒,有比方才更炙热的暖流经过。

    指尖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从大椎穴至腰阳穴,划出奇异复杂的轨迹。

    直到落手一刻,淡金光芒乍盛,路径显出赤色,俨然是一道灵力极强盛的法符。

    瞬间,金光赤纹符咒分裂出一整圈,将云若包围在内。

    热,很热。

    天界是冰凉的,云若也已习惯。

    忽然被热气由外至内包围,除了感到温暖,也隐约感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一种神秘的、掌控之外的、曾经拥有的力量。

    郑思如低声念一段法诀,最后双手交叠,将灵气推入云若体内。

    “仙印破,五识开!”

    云若听见识海中有一处破碎,银白光芒散成碎星,说不清的奇异力量似潮水席卷全身。

    一切发生了无法言说的变化。

    她想起十年前看的那片大海,此刻的她仿佛一只潜入大海的游鱼,被海水浸泡包围。

    她想起御剑近观的那轮明月,月光温柔而包容。

    她躺在月光中,像幼时依偎阿娘怀里。

    月光抚她哄她入睡,耳边是海风的低语和潮汐的呢喃。

    她隐约听见极浅的气息。

    不再是来自自己,而来自另一个人。

    来自于外面的世界。

    “好了。”郑思如收回手。

    是如官的声音。

    如春风拂柳,玉石落溪。

    云若猛然回身,她细细端详郑思如,小心翼翼试探地叫道:“如官?”

    刚开口,有些沙哑,音调也掐不准。

    郑思如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开口的声音。

    很像……

    很像师姐少时声音。

    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没有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

    无忧无虑,天真温柔。

    “如官!”云若踮起脚,在郑思如耳边轻声喊道。

    她还不敢喊得太大声。

    郑思如低头看她灿如夏花的笑容,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传到心上。

    谁知道云若越喊越频繁,越喊眼越亮,她在郑思如身边绕圈,不停喊着“如官”“如官,我能说话了”。

    喊一会还要抚掌笑几声,有时笑弯了腰。

    行迹痴狂,傻里傻气。

    她绕了一圈,蹦跳着回到郑思如面前,握住双手,双眼弯成了月牙,“如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是我的大恩人!”

    每个字都尽全力咬得清晰。

    未等郑思如回应,她又笑着继续说:“你知道吗?我刚刚走着,头上这些红珠叮叮当当碰撞在一起,就和落棋的声音一样好听;还有衣裙绸缎摩擦在一起,像吹过沙子的风。如官,你去过南国吗?你见过沙滩和海吗?海很广阔,我一直都觉得海是倒过来的天空,天有九重天,也许海也有九重海……还有眼睛,我能看见的东西一下子多了,颜色也鲜妍起来……如官,我的世界都活了,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她很激动,想说很多话,想表达很多心情,即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郑思如静静看着她,看她笑得像小月牙的眼睛,听她有些吃力却生动的言语。

    看她笑着笑着,看她一滴泪突如其来地滑落。

    源源不断的热泪湿透长睫,染红清瞳。

    可她仍是笑着,“如官,恩人,以后,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郑思如唇角微动,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泪水,那手轻落在她肩上,几欲把眼前人搂入怀中。

    还是克制住了。

    他语气嫌弃道:“小话痨,哭起来丑死了。你快跟我走吧,不然等新郎官回来,可真没命了。”

    然而云若的笑容一点点敛下,她眉间泛上愁色,“可我不能走啊。”

    “为什么?”

    云若叹气,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长话短说告诉了郑思如。

    她留下,是为偿还任掌门的情,履行惊鸿派弟子的职责,不可临阵逃脱。

    她若逃走,保不齐更刺激许道淳,万一许道淳再迁怒任掌门和惊鸿派,就麻烦了。

    郑思如俊秀的眉毛拧起,耐着性子道:“你不接受许道淳,是因为你明白那情不属于你,是假的。如今你也不喜欢他,却用假意逢迎治他心魔,和他又有何区别?”

    云若仔细一想,眼神更加迷茫,“对啊,我这样和他有什么区别。”

    见她有所动摇,郑思如继续道:“再说,老任对你恩情大,还是我对你恩情大?若我恩情大些,你就该听我的。”

    云若点点头,“是啊,好像也有些道理。”

    “所以,别纠结了,”郑思如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快跟我走。”

    云若走了几步便停下,她拉住郑思如,“不对,你为什么要带我走啊?”

    “当然是抢亲。”

    “话本里说,男女两情相悦,女子嫁予他人,才会抢亲之说。可如官,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为何要来抢亲?”

    许是方才二人太热络,郑思如闻言,仿佛被一桶冷水瞬间浇满头。

    他身子一僵,回身望她,见她眸光坦诚认真,并无扭捏之态,真的只是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他脑子有一瞬迟钝。

    是啊,他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他们并非两情相悦。

    他们只是师门同窗,从前是,这辈子依然是。

    他到底有什么理由带她走?

    半晌,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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