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意外收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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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八月,万千江湖中人被活埋于陨坑地洞之中,消息尚未从古静草原传出,阿卑狼骑已扬起三千里尘土,浩浩荡荡地奔赴南朝重镇,沪金城。

    狼骑未至,细作已达,悄然潜入了沪金城之中。

    此刻,沪金城百姓仍浑然不知,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着“沪金三杰”的故事。

    一杰,沪金佐丞姜小橙,为官清廉、屡破奇案,又精通泥型铸釜、失蜡铸造研究出不少民生器械,百信誉为“一品匠师爷”;

    二杰,沪金名医万恨之,武艺高强、医术卓绝,擅长以毒攻毒,善治疑难杂症,每旬于官衙中义诊,人称“杏林毒娘子”;

    三杰,沪金第一古灵精怪姜九黎,举止不拘陋俗,穿着标新立异,最喜救济贫困、施舍乞丐,与三教九流打成一片,被人戏称为“江湖机灵鬼”。

    此外,姜九黎穿着标新立异,那可有的一说。

    话说在风月小镇,姜九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脑袋瓜中的记忆碎片如泉眼迸发。

    这些记忆碎片拼凑在一起,不是别的,正是一些时髦前卫的穿着打扮,用姜九黎的话来说,那叫有范。

    姜小橙为此头疼不已,妹妹这身奇装异服,说得好听些是清凉透气,说得难听些姜小橙也说不出口,心疼妹妹。

    姜九黎到不以为然,斜肩体恤、低腰短裙,这不就是炎炎夏日的标准打扮么,她可是说干了口舌,才给裁缝讲清楚要求,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做这些衣物的布料。

    某一天,姜九黎盘坐于床上,第一百零八次尝试凝聚真气,结果却和前一百零七次一样,徒劳无功。

    这也倒不是姜九黎资质愚笨,而是因为

    “哥,你的傍身法宝什么时候做出来,妹妹我这辈子,注定与功法无缘了,只能靠哥哥保护了。”

    姜九黎垂头丧气,自从哥哥同意她修习功法,丐帮那几本秘籍,她花了一个晚上就背得滚瓜烂熟,又经过万恨之一番指点,短短几天就掌握了凝聚真气之法。

    只是说来奇怪,姜九黎的身子里似乎住着一只饕餮,她每次刚刚凝聚出真气,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就会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姜小橙不信邪,照着秘籍上一通修炼,结果和妹妹一个样,一个月下来,丹田中别说真气了,连放个屁的气息都没凑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姜小橙只好埋头苦干,争取弄出几个可以和功法抗衡的厉害家伙。

    姜九黎第一百零八次聚气失败,拉着哥哥和万姐姐逛街散心,忽闻唢呐声、铙钹声,夹杂着女人的哭丧声,打东边隐隐而来。

    姜小橙三人驻足静待,不一会,一支盛大的出殡队伍缓缓行来。

    当头一个青年男子,面容消瘦,披麻戴孝,连喊带嚎,一副悲痛至极、欲哭无泪的神态。

    姜九黎见过这个男子,告诉哥哥和万姐姐

    “这个人是成衣铺掌柜王祥的兄弟,名叫王硕,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子。我几次去王掌柜的铺上裁衣物,都遇见王硕向王掌柜讨要银子。”

    万恨之目光敏锐,认清灵柩上的名讳,不禁诧异万分,压低声音对姜小橙说道

    “奇怪,死者正是成衣铺掌柜王祥,我前些天还替他看过病,并不是致命之疾,怎么今天就突然走了姜公子,事有蹊跷。”

    姜小橙听了心中一动,问道

    “王掌柜得的是什么病”

    “劳怯之症”

    万恨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王掌柜这病乃是纵欲过度所致,导致气血双虚、肾精不足,这病能拖很长的日子,保养得法兴许还会痊愈,绝不会突然暴毙”

    姜九黎闻言坏坏一笑

    “王掌柜老夫少妻,王夫人又是个俏娘子,说不定昨晚王掌柜亢奋过度”

    “胡说”

    万恨之总觉得姜九黎重伤愈合之后,俨然变成了一个无所不知的小大人,和她说话也不用再避讳什么,直言道

    “这病俗称阳虚,王掌柜根本没那个本事”

    话未说完,忽然一阵阴风“呼呼呼”地刮起来,卷起一蓬蓬灰尘,遮天蔽日,迷得人双眼难睁。

    唢呐声、铙钹声、哭丧声一下子全都停下了。

    四个抬灵柩的挑夫被阴风刮得脚步踉跄,把持不稳,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口灵柩坠落地面。

    从灵柩后面的轿子之中,传出惊恐的女人声

    “小叔叔,出什么事了”

    阴风随声又起,蓦然掀开轿前的白布帏帘,露出轿上女人的面目。

    姜小橙一眼瞥去,这女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应该是妹妹口中的王夫人,但脸上似乎并无哀戚之态。

    万恨之直觉敏锐,悄声说道

    “姜公子,王掌柜的死必有蹊跷”

    姜九黎好奇王掌柜的死因

    “哥哥,开棺验尸”

    姜小橙摇了摇头

    “当街开棺恐有不妥,先查查王掌柜的弟弟,王硕。”

    说完,姜小橙让万恨之尾随出殡队伍,查明王掌柜的灵柩抬往何处,何时下葬。

    尔后,姜小橙兄妹来到王硕家附近的茶楼,一边留意可疑人物,一边静候万恨之的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王硕从多宝寺返回,万恨之尾随其后,见姜小橙在茶楼上招手,旋即走了上去

    “姜公子,王掌柜的灵柩停放在多宝寺,先做七天法事超度亡魂,然后在城北的王家墓地下葬。”

    说话间,茶楼下传来争吵之声,似乎要打了起来。

    姜九黎好凑热闹,连忙蹦跶下楼去,但见一个魁梧壮汉拧着茶掌柜的衣领挥拳猛击,茶掌柜没有还手,只是左避右挡。

    万恨之一眼看出,这茶掌柜避挡得非常巧妙,身上没吃着一下重拳,却让人觉得已饱受拳击之苦。

    姜小橙喝道

    “住手,休得伤人性命”

    魁梧壮汉转过身,看见是佐丞大人发话,乖乖地松了手。

    姜小橙向茶掌柜问道

    “邓掌柜,这位客人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邓掌柜脸上挂着苦笑,向佐丞大人深鞠一躬,恭声道

    “姜大人,这位客人一早喝完茶走来,刚才回来说把钱囊忘在茶桌上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当时就把钱囊收好了,这位客人一回来,我立马把钱囊归还给了他。”

    “那为什么还会发生争吵”

    姜小橙有些不懂了。

    “唉”

    邓掌柜叹了口气

    “钱囊里明明只有七、八两碎银,这位客官却硬说”

    “什么硬说”

    魁梧壮汉凶声凶气,用手拎了拎钱囊

    “钱囊中明明放了二十多两花白纹银,十多两碎银”

    姜小橙接过钱囊仔细看了看,微微一笑,向邓掌柜吩咐道

    “你去取二十两纹银、二十两碎银过来。”

    邓掌柜从柜台下取出钱匣子。

    姜小橙先把二十两纹银放入钱囊,再把二十两碎银一点点地往钱囊里放,放入五、六两碎银的时候,钱囊已经鼓鼓的放不下了,连囊口的绳子也无法系上。

    姜小橙晃了晃钱囊,对魁梧壮汉笑道

    “这钱囊装不下二十两纹银和十两碎银,想来并不是你的钱囊,请你去别处再找找看吧。”

    言罢,姜小橙一罢手,让魁梧壮汉离开茶楼。

    万恨之展露功法,上前一步。

    众茶客看了、听了、乐得齐声大笑,朝着魁梧壮汉喊道

    “你去别处再找找看吧。”

    魁梧壮汉偷鸡不成蚀把米,一脸尴尬,愤愤离去。

    邓掌柜从姜小橙的手中接过钱囊,感激不尽。

    姜小橙拉着邓掌柜走到偏隅一角,悄声问道

    “邓掌柜,茶楼消息灵通,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姜大人请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

    “你知不知道成衣铺的王掌柜死了”

    “知道。”

    “怎么死的”

    “暴病而亡”

    “哦,什么病”

    邓掌柜凑近姜小橙的耳朵,悄声说道

    “据传是纵欲过度,但我看不像。”

    姜小橙心头一颤,问道

    “邓掌柜知道些什么”

    邓掌柜神神秘秘道

    “王掌柜年事已高,好几年都没有和夫人共枕,他夫人宋芸正值如狼之年,熬不住寂寞,和家里的下人阿三勾搭上了。我想”

    姜小橙颇感兴趣

    “这种私密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阿三自己告诉我的”

    邓掌柜左右看了一眼,又将声音压低了些

    “阿三常来这喝茶,与我无话不谈。有一次,他拿了一支银簪抵茶钱,我问他银簪是从哪弄来的,他告诉是宋芸给的辛苦费,耕地施肥的辛苦费”

    姜小橙不禁脱口一笑。

    三人离开茶楼,见街边坐着一帮乞丐,姜九黎心动恻隐,随手打赏了一些小钱,乞丐拜了又拜

    “多谢姜姑娘打赏”

    根据邓掌柜之言,姜小橙怀疑宋芸和阿三主仆通奸,于是前往多宝寺验尸,查找证据,分析谋杀过程。

    少顷,一班衙差押着疑犯赶到多宝寺,前往停放王掌柜灵柩的西厢房。

    姜小橙吩咐其他人回避,只留下姜九黎、万恨之、宋芸、阿三,以及两名衙差。

    姜小橙吩咐两名衙差打开棺盖,与万恨之一起查验尸体,两人十分细心,连尸体的发辫都解散了仔细点戳。

    尸体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痕,在前胸,难说是击伤还是碰伤,但这伤势并非致命伤,死因一时不明。

    姜小橙看看万恨之,万恨之点点头,脸上一副无奈的神情。

    姜小橙再看尸体的脸,脸上满是痛苦挣扎之色,纵欲过度、亢奋而亡,会是这种表情吗

    宋芸在一旁呜呜哭泣不止,姜小橙有些心烦,咐咐道

    “将灵柩抬回官衙,结案前,疑犯不得出城。”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击鼓鸣冤,姜小橙迅速升堂讯问。

    茶楼的邓掌柜,抓住一个衣衫破烂的小青年跪在堂下。

    姜小橙一拍惊堂木,喝问

    “是谁告状”

    邓掌柜叩了个头

    “回姜大人,是小人告状”

    “有何冤情”

    “小人抓了个小偷,他半夜里爬进茶楼偷钱。”

    姜小橙又一拍惊堂木,问道

    “偷东西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姓岳,乞丐一个,没有名字,别人都管我叫岳乞儿。”

    “那么,岳乞儿,你夜入茶楼盗窃钱财可是事实”

    “是,是事实。”

    岳乞儿战战兢兢,不敢撒谎。

    “打三十大板,关押三个月”

    岳乞儿吓掉了魂,语无伦次地喊道

    “大、大人小人愿意将功赎罪”

    “你能建什么功”

    “小人揭发一件凶杀案”

    “什么”

    “就是谋、谋杀王掌柜的案子”

    姜小橙心头怦地一跳,沉住气,尽量把口气说得温和些

    “好吧,你不要慌张,慢慢说,说清楚”

    “是,谢姜大人”

    岳乞儿叩了个头:

    “大前天深夜,我到王掌柜家去偷东西,进了后院,看见有一间房里点着灯。我偷偷潜入过去,由窗缝朝里一看,啊呀,可把我吓死了”

    说到这里,岳乞儿变得脸色煞白,一脸惊恐。

    姜小橙安抚道

    “不要怕,慢慢说下去”

    “我、我看到一男一女站在床头,按住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床上那人一丝不挂。那个站着的男人,把一根半尺多长的铁钉,刺进床上那人放水的口子,又用手掌猛击我,我吓得半死,连东西也不敢偷了,就逃了出来”

    姜小橙听了暗暗心惊

    “这谋杀太阴毒、太下流了”

    姜小橙看了看岳乞儿的神情,接着问道

    “你可认识床上被害的人”

    “面孔被那个女人遮住了,看不见。”

    “站着的一男一女,你可认识”

    “女的不认识,男的认识,我跟他赌过钱,他叫阿三,是王家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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