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下第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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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易再次来到顾影山庄,却见庄内石灯引路,高盏长明,花繁草茂,谧静清幽,一如初见时模样。

    果然没有人!

    “阿嚏!”不经意间,唐易嗅到一缕花香,不由打了个喷嚏,顿时神志一清。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唐易循着花香找到一片花田,索性就蹲在一小块没有长花的空地上,闭着眼睛凑近花丛使劲一吸——心下了然。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金庸楼的人藏在哪里?

    如果说脑袋找不到答案,那一定是眼睛出现了问题。

    他索性攀上庄内最高的小楼,环顾四周,不经意的一瞥,却暴露了本该内藏乾坤的建筑——炼丹房。

    唐易借错落的檐角而下,来到炼丹房,推开房门,扫尽炉灰——炉灰还是新的,暴露出地下炼剑炉的齿轮。他揉了揉眉心,缓缓转动齿轮,整个地面开始微微颤动,发出嗡嗡闷响,紧接着丹炉后的石砖地面缓缓打开一个三人宽的密门。

    这里的炼丹房下,根本就不是大型炼剑炉。

    这里,也从来就不是顾影山庄。

    ……

    顾影山庄一如往常,灯火通明。

    炼丹房下,大型炼剑炉里依然明如白昼,下人们在热火朝天的分拣着矿石,不知疲倦地放进不同的圆形青铜容器中。

    “你把思莹怎么样了?”顾冶脸色铁青,掷地有声地问道。

    他的对面是一个黑袍人,那人把全身都裹进了袍子里,仿佛一旁流淌着的不是通红的铁水,而是北极寒冰。

    “先生放心,老夫派人把她照顾得很好。只要先生保证能在三天之内炼出天下第一剑,老夫保证将她一根汗毛也不少地交到先生手中。”那黑袍人的声音犹如青铜器一般,冰冷,无情。

    “但愿你能言而有信。”顾冶冷哼一声,往方形青铜容器走去。

    “先生还请放心,以免心神不定,耽搁了炼剑的时间。”黑袍人说完,转身走出了炼剑炉。

    如今的顾影山庄再不复昔日的石灯引路,高盏长明,花繁草茂,谧静清幽之态,此时全庄上下火炬燎天,檐廊失色,映得往日阴影无所遁逃。

    全庄的下人早已集结完毕,静候在炼丹房外,只见他们站得笔直,纹丝不动,有如整装待发的将士,直摄一股杀伐之气,似是只待一声令下,三军即可开拔。

    终于,有人推开了炼丹房的门。

    “风雨雷电,去看紧顾大小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提头来见我。”黑袍人走出炼丹房,命令道。

    “遵命!”四名白衣剑婢齐声应道。

    “蛇组猫组,巡视山庄各个角落,发现唐易,定叫他有来无回!”

    “遵命!”两个领头的下人齐声应道。

    “其余的人,全部去炼剑炉,给那老东西炼剑!”

    “遵命!”其余众人齐声应道。

    “去吧。”随着黑袍人的一声令下,一众下人顷刻间便消失地一干二净。

    “哈哈哈哈哈”黑袍人突然放声大笑,就连笑声也仿佛是青铜齿轮转动一般,“只消天下第一剑出世,鬼神退避,山河来朝,慈悲寺又如何?天心观又如何?即是千军万马,且看还有谁能拦得住老夫!”

    一阵风吹过,似是吹得檐角的望天吼动了一动……

    ……

    枫桥城,怜幽阁。

    花灯明媚,风流无羁,佳客满座,酒色勾肠。纵如此,却不似往常喧闹。大厅正中央摆着一尊足以供数十人沐浴的白玉皿,全壁莹白无瑕。壁上一株株兰花或如西子捧心,或如贵妃醉酒,或如仙子沐浴,或如山魅曼舞,端的是一株株姿容各异好颜色,妍堪堪栩栩如生骨中柔。

    白玉皿内潺潺流淌着醇厚香浓的灵泉佳酿,一朵朵娇憨羞怯的金莲次列其中,婷婷蔓蔓,含苞欲放,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中心的三尺红台。当中舞台,金粉夺目,艳而不媚,四周均匀镶嵌着八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照得客人们目夺神移心涎水,骨酥肠醉色魂香。

    风流客们围壁而坐,屏息凝神,注视着池中不断攀升的水位,酒中莲影,慢慢与金莲相接,直到清酒堪堪浸上金莲,那池中金莲就像受到了感召,缓缓绽开自己那薄如宣纸的花瓣——

    “铮——”仿佛从天上传来一声琵琶声,惊得客人心头一颤,却似是在催促着高阁之上的女子下楼相会。

    良久,楼上又飘下一段犹如清泉戏石,春风化雨般叮叮咚咚的轻快琵琶声。接着一段蓝绸飞悬而下,如轻云蔽月,似流风回雪,勾得客人们恍恍惚惚,如寐云间,飘飘渺渺,不思凡俗。

    片刻之后,楼上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哀叹,琵琶声悠扬而起,既有晨烟朝露,牛铃清响,又有琼飞雾卷,凌霄宝阁。一位凤冠霞帔的仙子随蓝绸而来,将二者不可思议地融为一体,晨烟黄牛,九天飞檐统统不见,全变作了飞红点翠,水镜山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台上佳人采花为衬,摘云为裳,曼歌妙舞,清姿映水,素影绰绰,举手投足间,赚足了客人们的痴迷,歌声婉转轻柔,绕梁不绝。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台上美人正是名噪一时的兰心姑娘,她本就清雅含蓄,卓尔不群,此番歌舞,更是舞尽了女儿家的温婉自然,娇憨柔媚,有如绕指兰花,娇而不俗。正当客人们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之时,忽的从人群中冒出一管箫声,伴于歌声左右,缠绵悱恻,如诉如慕。

    风流客们纷纷循声看去,只见那箫声的主人头戴朝天冠,一袭如瀑青丝倾泻而下,白衣如练,丰神俊朗。他手执玉箫倚壁而立,指尖轻舞,便从箫管中流出空灵似水,悠然如风的乐曲来,也不怕唐突了佳人。

    好在佳人似是并不在意,待琵琶声起,又接着唱到: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众人如梦似幻地沉醉在兰心的舞乐之中,浑然不知厅中竟飞进来一只鸟雀,好巧不巧地正落在白衣人的玉箫之上,令那箫声戛然而止,白衣人嘴唇微动,吐出两字,起身便要离去。不巧楼上琵琶声也因此一时失了音准,兰心大家眉头一皱,一双妙目直往楼上看去,可就大大扫了众人的兴。

    有权贵者心中不快,往白衣人处怒目扫去,却哪还有白衣人的身影?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夜如墨,月如钩,纸醉金迷仍在继续,江湖杀戮亦不曾停息……

    祭旗高挂,烟斜雾横,无数火炬罗列在祭坛外,就像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一样,布满了整个顾影山庄。祭坛上金鼎四尊,对应四象神兽,香案一张,焚香三根,对应上古三皇,此外瓜果牺牲,一应俱全。

    顾冶依旧是一身灰白长袍,带着四名剑童从侧宅而来,双目浑浊,发梢杂乱,枯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与自豪:“三日期至,神兵已成,你的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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