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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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的祖上曾为女将军冯懿儿的副将。冯懿儿死后,更是被委以镇守西南,看护陵寝的重任。”阮员外不敢有所隐瞒。

    这支阮家果然是出自允帝设下的三姓。确定了这一点,叶徊令他继续说下去。

    “这对青瓷瓶是墓中随葬,先祖阮安恋慕冯将军,便借着便利偷偷将这梅瓶取出一只,藏匿起来。”

    “为何藏匿?”叶徊问。

    “先祖听信传说,以为各执信物,来世便可重逢。却不想,百年后的子孙不肖,擅自拿来取用不说,居然敢于攀惹官司,致家族蒙羞。”阮平阮员外颤颤巍巍道。

    诬告不过杖三十,毁盗陵寝者绞刑,这一点,再愚钝的人也掂量得清。

    眼下没有旁人。叶徊冷哼一声,戳穿他:“说到不肖,你怕是还做了更出格的吧。”

    三家既是钦定的守陵人,如今陵地位置疑似暴露,一定跟他们的后人脱不了干系。

    没防备被人戳中要害,阮员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再不敢抬头:“三年前,因为生意场上不顺利,我将载有冯将军陵墓位置的地图卖给了别人。”

    “那张地形图被分成了三份,由三家持有,草民心存侥幸,想着都过去了这么久,不可能有人凑齐。就算有幸凑齐了,轻易解开那当中的秘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败露,这人哆哆嗦嗦,犹自强辩。

    叶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一个心存侥幸,如今另外一只青瓷瓶现世,你又作何解释。”

    阮员外半死不活道:“草民,草民无话可说。”

    兵贵神速。叶徊速速扣下这阮姓老儿,传令十二带人到枕霞山一探究竟。

    十二请来向导,趁着晴天雾散抓紧上山。

    过午日头依旧。辞辞听说前头的事情了了,便做一碗银丝面,附带酱排骨和拌三丝,跑一趟鸣琴堂。

    十二不在,门口新换上的守卫也能认得辞辞,便没有拦她。辞辞提着食盒穿过走廊,熟门熟路地前往书房,经过窗户时,隐约见到桌案那头以手撑颔闭目养神的人影。她规规矩矩地叫门。

    知县大人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睛:“谁。”

    辞辞压低声音:“大人,是我。”

    叶徊揉了揉眉心:“进来。”

    得了允准,辞辞便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打开食盒,着手布置。饭菜的香气散开来。叶徊坐直身子,看着她在不远处忙碌,说不清是喜是怒:“我不是说了今日不必往前来的么?”

    辞辞抿着唇,干脆停下手:“大人今天用过饭么?”头一次自作主张行事,她的神情有些紧张。

    叶大人是好官,对人也不错,这样的人,值得她尽心对待。眼巴巴地在侧门观望了大半天,没有发现得喜楼的人出入,她便急了,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叶徊原本就是随口一说,此刻被问得怔愣,偏又不好冷待她的关心:“许是今日事忙,竟不觉得饿了。”

    辞辞将心放回肚子里,道了声“大人辛苦”。

    安顿好一切,她便不再打搅,关好门退出来。

    秋风过境,树叶早就开始凋落,走廊里密密匝匝的葡萄藤却还肆意地绿着,可惜今年只有零零散散地几颗结果,没人看得上,倒便宜了过路的鸟儿。

    阳光正好,辞辞拎着空荡荡的食盒慢慢往回走。踏出走廊时,有人背着手站在刚整修过的池塘边,也不知站了多久。

    看清人,辞辞顿住脚步。

    “阿辞。”赵俊生回过头,面色凝重地唤她。

    “昨天的事秋云对我承认了,她年纪小,胡乱说话,我替她向你道歉。”他走过来,开门见山道。

    辞辞捏着食盒柄子,没有说话。

    俊生知道她心里有气,也不介意她开不开口:“那不是我的意思。我听了气极了,同她大吵一架,又担心你误会,你,你不要误会……”

    辞辞轻轻地“嗯”了一声。

    “无论怎样,阿辞永远都是我妹妹。今后有事,也只管来找我,别同我生分。”他诚挚道。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也就没有拿乔的理由了。这么多年的情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抹杀。辞辞认真地点点头:“谢谢俊生哥,我记得了。”

    听到她说的,赵俊生眉目总算缓和了,随后告知一件重要的事体:“两家父母已经商定了,明日过文定礼。”

    “这么快?”辞辞微微吃惊。按照礼俗,文定礼是在婚礼的一个月前。一个月之后就成婚,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赵俊生料定她会有此一问,一条一条同她解释:“我早日成家,二老也能放心些。家中有人照料,总不至于太冷清。再者,岳父一个月后要带家人迁回老家,女儿嫁在这里,好时时看着宅子。”

    辞辞便道:“那我有时间就回家帮忙。”

    这下赵俊生全然放了心:“谢谢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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