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2/2)
先往前走吧。
赵芮慢慢嚼味着这句朴素带着无限冲劲和动力的话。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靠在海棠拔步床上，望着豆绿色的床幔，笑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贺骄总觉得赵芮这句话意有所指，大胆的猜测着，顺着自己的心意往下说：“瑞王殿下，你是不是这次赢的希望很小啊。我是说，就像我以一己之力，蜉蝣撼大树，对抗范家那样无力。胜算渺茫？”
赵芮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疲惫，阖上眼。
贺骄觉得这样的赵芮有点可怜，比她还可怜。尊贵的瑞王殿下，在偌大的皇宫里，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贺骄宽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放下你王爷的架子，做个平头老百姓也好啊。”
“傻话。”
赵芮卷着书敲她额头一下，“朱娴娘姑且都不肯放你一条生路。你以为我停下来，我能活吗？”
贺骄陷入沉默，她慢慢握住赵芮的手。小声道：“赵，赵芮。至少，你我都活下来了啊。你看，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
她灿烂地笑道：“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两个有后福的人住在了同一屋檐下，必然福上加福。我们一定可以翻身的啊。”
贺骄想到翁老让她做大铺子的话，灵机一动道：“说不定，以后我的铺子越做越大。在你还没有翻身之前帮你一把。等你翻身了，就轮到你瑞王殿下来提拔我们啦。”
贺骄乐观地畅想着未来，“若是以后我能做大齐的皇商就好了。在这定州城里和范家平起平坐，我要让他们看见我就后悔！想到对我做过的丑事心里就犯怵！”
“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我会不会报复他们……就像我现在每天都担心着他们还会不会起什么幺蛾子一样。”
贺骄按住胸口，茫然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完。”范家太安静了。明明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赵芮笑着接话道：“就感觉……头上悬了一把刀。知道它一定会落下来，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贺骄颇有找到知己之感。
赵芮安抚她道：“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道：“我在紫荆关所有一队亲卫，过些日子他们就回来护送我回京。下个月是我父皇的万寿节，我会亲自露面，回京去祝贺。”
“你要回京城？”
“恩。”
“那你的伤……”ωωω.χ~⒏~1zщ.còм <
“没关系，养不好，才能使苦肉计。不是吗？”
赵芮笑的从容极了，他道：“老八敢对我下手，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贺骄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她道：“瑞王殿下口中的老八，应该是八皇子吧。”
八皇子生母是昭和帝最宠爱的瑜贵妃，因八皇子出生在十月初十，是个极好的兆头，有十全十美之意。故小名唤做阿美。
阿美皇子是个极为骄纵自负的皇子，在坊间名声并不好。主张酷罚吏治，八岁时就因京城一位三品大员出宫晚了，在夜禁时分还在街上游走。
更夫见是位三品大官的轿子，就没有阻拦。结果被刺客佯装成官员夜离，混入皇城晚宴，险些刺伤皇上贵妃。
当时还是孩子的皇八子上前请命，请皇上重刑处罚宵禁后还在街上游走的官员。还说了鼎鼎有名的一句话，流传至今，“无酷不严，无律难治。”
意思是说，不用严酷的刑罚就承治这些人，大齐律法就如同虚设，今天是这几位官员不遵守规矩。明天就是全城乃至全国的百姓不遵守规矩。
因大齐是以商起家，格外在乎言而有信这件事。而束缚契书的条款就是法律，大齐律一旦失责，大齐上下的国基就会乱。
八皇子赵美因此在民间名声很烂。
赵芮点头，言简意赅道：“我二人有宿仇。”
贺骄松了口气道：“依我看瑞王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冒险。八皇子身在京城，你在定州，你若想进城少不了盘查。与其您打进去，被八皇子诬陷为带兵谋反。不如混在我们皇商的马车里进去吧。”
赵芮的确打算背水一战。
他在这个世间没什么可留念的了，就算不争太子之位。也得把赵美拉下来地狱给他陪葬。
赵芮道：“哦，你是把主意打在皇商进贡给皇上的岁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