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月下越女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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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姜崇称了声是,“长夜无眠出来走走,正好看到了公子舞剑未敢打扰,只好等公子收剑之后才出来一见,请公子恕罪。”

    扶苏不知道在这般夜色之中,自己微红的面孔会不会很明显。

    在姜崇这般剑术大家面前舞剑,怎能不给人班门弄斧之感,想来也是姜崇觉得太尴尬,才等到了现在才出现。

    “无妨,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姜崇面容稍有扭曲,“见笑不敢说,只是这套剑术杀伐气太重,的确与公子气质相左,强练下去益处不大。”

    你笑了吧,你刚那个表情肯定是笑了吧。

    扶苏面上云淡风轻,淡然道“哦大家有何教我”

    姜崇想了想,转身从一旁的树上折下了一根大约有手臂长短的细枝,挥舞了两下,“不知公子可曾听过越女剑”

    听过听过,金庸写的嘛,没想到兄台也是武侠小说爱好者。

    “越女阿青”见姜崇点头,扶苏疑惑问道,“我本以为只是传说而已。”

    “传说是有的。”姜崇折去了细枝上多余的枝叶后重又略作挥舞,这才稍感满意,“赵处女乃是越国剑法大家,其剑术暗合天道。公子气质出尘,练此剑术再合适不过。”

    小嘴挺甜,是在补偿刚才偷笑的过失,怕被本公子穿小鞋吧

    本公子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扶苏笑着放弃了让蒙毅找姜崇麻烦的打算,“不想姜先生竟然连女子的剑术都有精通,不知师从何人”

    “家师邹衍。”姜崇先是自报家门,然后神情一黯,“这套剑法却不是先生所授,而是学自一位红颜故交。”

    原来是阴阳大家邹衍的高徒,这么说来其人还是魏国龙阳君的师兄弟了,只不知他所说的红颜是谁。

    不过扶苏倒也无意窥人阴私,且看姜崇面上的黯然神色,想来是有不忍言之事,于是接口道“却不知女子剑术,可否时候男子修习”

    姜崇面上的黯然神色只出现了一瞬,又随着扶苏的问话消逝不见,“某些剑招的确只有女子的柔韧腰肢才使得漂亮,不过越女剑只重意,从来不在招式上着眼太多。”

    又挽了几个剑花,姜崇将“剑身”平举,向扶苏请了个礼,“剑术之意只以言语说来恐怕不够,请公子准许在下舞之。”

    扶苏自然点头应允,“请。”

    姜崇做了个简单的起手,再次向扶苏提醒道,“越女剑重在意思,请公子多领悟其意。”

    见扶苏应答,姜崇便不再耽搁,退出两步与扶苏拉开足够距离后将手中短枝舞了起来。

    然后,那枝离树的枯枝便在扶苏眼前活了起来。

    仍是多以刺击出招,只是一招一式之间的闲庭信步,令人感觉如此招式便是该如此出手才对。

    天道几何凡人仿仙人向天作九问亦是不知。

    然而今日,扶苏竟似乎从一人剑舞之中摘得了尺寸天道。

    剑道最合天道,古人诚不我欺。

    直到姜崇舞毕,扶苏仍没有从若有所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等到扶苏清醒过来后,姜崇早已不见身影,只剩下地上斜插着的一截枯枝提醒着扶苏,方才的神游物外并非只是黄粱一梦。

    随手上前拔起枯枝,将其托在掌间翻看片刻,扶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将枯枝折断,抛却在了树丛中。

    远处,初晨的阳光已经从墙头探了出来。

    一夜无眠,此时却也并无困意,想了想左右无事,扶苏回身拿起长剑,准备稍作沐浴再出门逛一逛。

    上回时日紧凑,没时间在寿春转一转,一直让扶苏引以为憾。

    南国风光,还是很让人好奇的。

    当然,吴侬软语也是可以听一听的。

    听闻扶苏要出游,蒙毅自然要跟着去,再然后得知了消息的卢炯便也不肯错过,出门之时,偶遇的梅子酒便也说自己心水南国胭脂很久了。

    都是拒绝不了人,于是扶苏本打算只带着高进的两人闲逛,便成了一大家子出游的感觉。

    正好上次没能给母亲带回多少楚国风物,今次正好让众人帮自己挑一挑。

    路过绸缎庄,不进。拿蜀锦做抹布的华阳宫自然不会缺了锦绣。

    走过酒水铺子,不进。楚酒甜腻,与辣嗓子的昭酒大不相同,应该是华阳夫人喜欢的。

    但是此时的酿酒技术有限,只能酿出满是杂质的劣酒来。杂质太多的酒水不经久放,放久了就会酸不可闻。

    从寿春运回咸阳这一路至少要走半个月,运回去肯定就馊了。

    玉石铺子,也不进。蓝田日暖玉生烟的诗句虽然到了晚唐才有吟诵,但蓝田玉在如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美玉,就在蓝田附近的咸阳怎么也不会缺了这个时代最好的玉器。

    于是在西市蹉跎了半个时辰之后,扶苏硬是一家店铺都没有进。

    “公子,街不是这么逛的。”

    最先提出意见的当然是卢炯。

    毫无逛街体验的卢炯在扶苏又对路边一座商铺视而不见之后,终于出言了,“公子要为夫人送礼,就该仔细进铺子挑选才是,如此只在门口飘来荡去又如何能行”

    扶苏当然知道卢炯说得在理,“只是华阳宫似乎什么都不缺,因此不好选择。”

    “公子此言差矣。”卢炯为了能够满足逛街玉望,终于开始了第一次进谏,“贵为国母,夫人能缺得了什么公子挑选礼物之时若以补缺为目标,恐怕最后只得两手空空而已。”

    “那在你看来应该如何”扶苏停下了脚步,他也明白再这么瞎逛下去也毫无意义。

    “请问公子为何不在齐国为夫人挑选礼物”

    “齐国又非是母亲”扶苏说到此处,明白了卢炯的意思,“因此我该挑选一些能体现楚国风华的礼物。”

    “公子果然通透。”

    有什么是楚国有,昭国却没有的呢

    习惯了思考政治哲学的扶苏立刻就想到了楚国的奴隶。

    列国竞相变法之后,便只剩下楚国还在系统性地使用奴隶。

    扶苏苦笑着驱散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哪有送礼送奴隶的。

    看来一直以来自己都醉心于政治军事,竟连挑选礼物都做不到了。

    那就只好如卢炯所说,一家一家看过去吧。

    扶苏无奈向现实低头,就指着路边一家铺子,然后率众进门。

    卢炯满意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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