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负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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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良大叫一声:“师傅,你没事吧。”

    醉道人右手攥着钱六的刀刃,鲜血顺着手滴落下去,然后猛然踹出一脚,将钱六踹了出去。

    钱六情不自禁松开手中的长刀,臂膀上插着一柄长刀,倒飞而出,将正堂的屋门砸坏,跌入进房内。

    陆良赶忙上前,将长刀拿住,叫道:“师傅,您快松手。”

    醉道人便松开了流淌着鲜血的右手,陆良赶忙挥刀从瘫倒在地上的张鹏衣服上割下一块布条,给醉道人包扎伤口。

    张鹏死里逃生,只觉得浑身湿透,但是脖子处隐隐作痛,似是仍有鲜血冒出,便叫道:“陆良,陆良,快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在这里了,我不想死……”

    陆良给醉道人包扎好伤口,便用刀将张鹏身上的绳索砍断,然后扶起他,张鹏用手摸着脖子,手上沾满了鲜血,然后惊恐道:“陆良,我受伤了,我要死了,快送我去医馆。”

    陆良无奈道:“张大哥,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那些血都是我师傅的。”

    张鹏还是不信,陆良却没有理他,只是提着刀,向屋中走去,那钱六还在地上哀嚎,插在臂膀上的腰刀,他也不敢轻易拔出,见陆良提着刀走了进来,便哀求道:“这位兄弟,别杀我,要什么我都给你,千万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陆良走到近前,只是提着刀指着他,也没管躲在一旁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问道:“新安堂余伯关在哪里?”

    钱六有问必答,连忙说道:“在长春院,我将那两个人关在长春院,有两个番役看守。”

    陆良用刀面拍了拍钱六的脸,笑着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钱六忍着疼痛,连忙说道:“不敢,不敢,真的关在长春院里。”

    陆良见他不似说假话,便将插在他臂膀上的腰刀一下子拔了出来,在惨叫声中的钱六的身上蹭掉血迹,又插入自己的刀鞘之内,走了出去。

    只是向外走着的时候,看向那两个躲在一旁的“女子”,其中一个明显在偷眼看着陆良,见他提着刀看向他们,便叫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良差点呕吐出来,这个粗嗓门,原来是个男人,再仔细看,却是两个男人擦烟抹粉,穿着女装,一直躲在屋内,不敢出声。

    陆良快步走了出来,说道:“师傅,张大哥,余伯被关在长春院,我们现在过去救人。”

    张鹏刚刚确认自己确实只是伤了一些皮肉而已,此刻倒也恢复如常,抢过陆良手中的长刀,开口说道:“老子要去踢钱六这个龟孙子。”

    陆良拦住他,说道:“张大哥,那钱六已然受了刀伤,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张鹏还是不解恨,想要进屋去报仇,醉道人说道:“快走,不然惹来五城兵马司的人就麻烦了。”

    张鹏无奈,只好拾起自己的腰刀,便跟着醉道人和陆良二人打开院门,快步离去。

    躺在地上的五个番子见他们三人离去,这才纷纷站了起来,抢进屋内,钱六仍在捂住臂膀哀嚎不止。

    “档头,档头,你怎么样了?”一个番子叫道。

    钱六叫道:“疼……嘶……快送老子……去医馆,快啊……”

    五个番子不敢怠慢,其中一个较为强壮的番子背起钱六,便冲向附近的医馆。

    钱六在那番子背上,面色凶狠对着一旁的另外四人道:“你们四个,去将刚刚那两个小官处理掉,扔到城西的乱葬岗中埋了。”

    四个番子点头应下,便又回转那处院落,在两声惨叫之后,从院子中驶出一辆马车,朝着城西阜成门而去,在亮出西厂的铜牌之后,守城兵卒连查看都没有查看,便放了这辆马车出城去了。

    确说醉道人带着张鹏和陆良二人,一路往东城而去,醉道人手掌上的伤口已然止住鲜血,张鹏却仍是喊着疼痛,陆良说道:“张大哥,就是破了点皮,死不了的。”

    张鹏说道:“合着就你没有受伤,咱们还是先去医馆上些药吧,余伯那里,等会再去也不迟。”

    陆良道:“宜快不宜迟,等那钱六反应过来,再将余伯等人关押到别的地方了,不是白折腾了。”

    醉道人也沉声道:“徒儿说的对,救人要紧,等救了人再去包扎不迟。”

    张鹏见醉道人如此说,便也放弃先去医馆疗伤,又开口道:“这长春院在哪,道长可是识得路?”

    醉道人呵呵笑道:“要说这长春院,却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在北城教忠坊内。”

    陆良好奇问道:“师傅,莫非你知道这长春院是什么地方?”

    张鹏也是好奇,他乃是京城地头蛇,什么地方不知道,但是确实未听过长春院,只是前次钱六倒是说过要去长春院喝酒。

    醉道人嘿嘿一笑说道:“这长春院可是一处窟,乃是那好男风之地,内有官人兔爷,倒是经常有些达官贵人出入,正德爷还在位时,便已是名满京城。”

    陆良打了一个冷颤,这种地方都还有,这钱六倒是重口味,也不知道余伯有没有遭受什么不可明说的罪过。

    张鹏也是觉得恶心,自从张家两位国舅入了大狱,他便从来不再涉足风月场所,而是进了锦衣卫,想要出人头地,重振张家威名,只是虽然进了锦衣卫,但像是有人处处与他作对一般,只是留在南镇做些杂物,莫说升职,连个案子都没有。

    作为京城里的地头蛇,这等所在张鹏甚少听闻,此刻醉道人说出长春院的底细,也是觉得分外恶心。

    陆良又问道:“师傅,你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醉道人说道:“说来话长,年少时,为师倒是去过那么几次。”

    陆良不着痕迹稍微与醉道人拉开些距离,哪成想张鹏也是与醉道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只是如此,便显得二人刻意为之。

    醉道人停下脚步,冲着二人,就是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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