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麴球拒秦众 季和挫爽军(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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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本部,随我登垒战守。”

    张景威等应诺。

    各部於是按照预先的部署,分别在邴播等的率领下,鱼贯上了垒壁,各种的防御器械被运作起来,有拍杆,有飞钩,有檑木,有雉尾炬,等等,还有莘迩从西域凯旋时带回来的石油;为了防备敌人火攻,垒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大瓮,其内装满了水,瓮盖此时亦被掀开。

    营中另有民夫数百,自近处的储物帐中,扛出了三二百个木城,驾驽马拉出了百十个铁甲车,把它们分散地置放在了整个营垒的四边壁下。

    木城,是一种形似栅栏的器械,上边装的有大竹钉,当防御建筑,比如城墙或者营地的垒壁出现缺损的时候,可以用此物临时把缺口堵住。此物不重,一人就能背动。

    铁甲车,是莘迩的发明,与木城近似,但要重些,木架粗大,很坚固,在木架上密布铁枪,枪头向外,其下安有两轮,运输时用牛、马拉动,此物也可填堵缺口,同时,如把多辆铁甲车连接在一起的话,则众车相勾连,周环如城,内中藏纳弓弩手,攻守兼备,足拒冲突。

    准备妥当,过了不多时,秦兵来到。

    麴球等观看秦兵的动作。

    三万秦兵步骑,分成了三路,两路兵马较少,各四千余人,绕到球营的南北两面驻下,另一路应是主力,约两万余人,停在了球营的东边。

    麴球笑道:“我还当秦虏有何能士,不过如此嘛!这是围三缺一,了无新意。”

    营外有堑,堑外有栅。

    秦兵包围已定,一边就地筑造简陋的营垒,营东的方向,一边遣出千余步卒,顶着盾牌,来拆栅栏。

    邴播的防区在营南,见麴球无动於衷,任由秦兵拆栅,急了起来,赶紧遣吏来问:“护军,为何眼睁睁看着秦虏拆栅,不派精卒出击,以作阻止?”

    麴球笑道:“我正欲交战破贼,它替我拆栅,省了我的功夫,为何我要阻它?”

    那吏回去,把麴球的话禀给邴播。

    邴播惊叹说道:“我知护军虎胆,不意一身是胆!”

    他本就是猛将,这下愈发斗志昂扬。

    麴球凝神,仔细观察秦军,心道:“我部兵少,便是遣些精卒出去,亦难以阻止秦兵拆栅,徒然添加伤亡,沮我士气。与其阻之,不如静观,也是示弱於敌,方便我底下的用计。”

    秦兵顺利地拆掉了栅栏,继续往前,接着开始填沟堑。

    麴球仍是任由秦兵为之。

    ……

    营东的秦兵主力军中。

    蒲洛孤顾对苟雄、季和笑道:“差点被麴球这个小奴给骗到!我军拆栅、填堑,麴球皆不敢动,果被季参军猜中,他的营中实无万人,最多还是他那三千步骑!”

    对攻破麴球营垒的把握顿时大增。

    苟雄请战,说道:“麴球小计未能得逞,现下畏不敢出,见我兵马漫野,定已吓得裤子都要尿湿了!待沟堑填平,下官请为晋公先登!”

    蒲洛孤笑道:“以姚国之众,尚成将军刀下之鬼,区区三千部曲的麴球,自是不在话下!我就在此处,观将军破奴儿,为将军贺功!”

    这句话说到了苟雄的心窝里。

    苟雄哈哈大笑,瞄了蒲洛孤两眼,想道:“这才是人话!他娘的,也有奇谋?老子不但有谋,而且有勇!智勇兼备,讲的就是老子这般的国朝上将!”

    ……

    秦兵在沟堑上,填出了五条通道。

    每条通道都宽达数丈,能容二三十个兵卒并行。

    麴球知道秦兵将要发起攻势了,传令说道:“候虏贼过堑,无我命令,‘快手’不得放矢,‘弩手’中的大弩亦不得放,只许挽放小弩。”

    壁垒上的弩手、弓手们都接到了这道军令。

    苟雄引精卒三千,驰出主阵,过了沟堑,扑向球营。

    因知唐人擅长弓、弩,前头的秦兵举着盾牌,无不小心翼翼,殊不料,迎面射来的弩矢却是软弱歪斜,大多还没射到,就坠落在了半路上,即便射到的,后继乏力,也根本穿不透盾牌。

    秦兵大喜,推着冲车、抬着云梯,挥刃嚷叫,立时鼓勇竞先。

    苟雄敏锐地觉到了一点不对,可部队已过沟堑,总不能不战而还,仓促之下,他尚未想好该怎么办,但见对面的麴球垒上,突然旗帜摇动,鼓声响起。

    ……

    秦兵离垒壁越来越近。

    最前头数百秦兵或缠辫脖间,或披发於后的模样,垒上的定西兵士都已经可以看清了。

    麴球令道:“‘快手’可以放矢了!大弩择贼小率,以十弩而射一贼,也可放矣!”

    旗摇鼓响,球营的壁垒上,万箭齐发。

    ……

    寻常的弓矢倒也罢了。

    唯是那强弩所释之矢,又粗又大,来势极疾,盾牌丝毫不能阻挡,片刻之间,就有数个秦兵的军官被射中,并且不是被一支弩射中,少则身中三四弩,多则身中七八弩,胸穿臂折,立毙当场,整个身体都被打残了,死状凄惨。

    秦兵士卒大骇,攻势稍挫。

    箭矢如雨,无穷无尽也似。

    弩矢碰上盾牌,盾牌破裂。弓矢打上盾牌,噗噗的响声不停。

    不时有将士中箭,栽倒地上,死者血肉模糊,伤者哀声呻吟。

    冒着箭雨,再前行不远,地上一片铁蒺藜。

    上有箭矢遮天,下有铁刺难行,在军官死伤尤重的情况下,苟雄对部队的指挥出现了隔阂,终於有兵卒压抑不住恐惧,发一声喊,掉头就跑。

    秦兵气势如虹的头次进攻,就此结束。

    撤到了沟堑以外,苟雄好不容易把骚乱弹压了下去,找出那头个逃跑的兵卒,亲手杀了,枭首示众。

    他待要重整旗鼓,再攻球营。

    一个将佐进言说道:“士气已泄,再攻,恐怕也难以猝克!日已过午,不如先归大阵,休整一夜,明日再起大军围攻!”

    苟雄虽然心有不甘,无奈,也只得听从了建议。

    信心满满地出战,结果连麴球营垒的门都没摸到,就铩羽而归。

    苟雄回到军中,见到谁,都觉得对方像是在嘲笑自己。

    恨恨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蒲洛孤急於求胜,改变了策略,不再单独派苟雄出战,而是全军尽发,三面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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