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1/2)
但是好巧不巧今天国庆中秋挨在了一块儿，一连九天的长假，就连这个牵强的借口也没办法用了，任念只能回家。
他能跟他爸和他姐犟，但是任老爷子一发话多少还是要听。
往年中秋他不说提前一天，至少得一大早就过去老宅，但是今年愣是磨磨蹭蹭到了吃过午饭才过去，还是被甚少用手机的老爷子一个电话打过来催的。
到的时候前后花园都静静地，走进屋一楼也没见着人，任念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果然，老爷子在大书房写字呢。
“爷爷。”
任念在门上敲了两下，往里走去。
任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爱摆弄书画，在家里生意都交给任念他爸之后就更加沉迷其中，奶奶去世的早，老爷子也没别的爱好，老宅半个二层的房间都被打通了做成大书房，桌椅板凳全是檀木的，四周挂着不少书画。
任念其实不太欣赏地来这些东西，除了贵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但是他挺能耐下性子跟着老爷子一起练练字画画国画什么的，虽然不觉得好玩儿，也没什么成就感，不过老爷子喜欢么，他也就配合一下。
往里走了两步，看到了装模作样站在桌案边看任老爷子写毛笔字的任鹏飞，任念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任鹏飞没有跟着他爹任镇忠住，他那个爹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平均下来一个星期不够有一天是在家过夜的。
任老爷子也不能看着亲孙子不满周岁就一天天儿地跟保姆过日子啊，所以任鹏飞从小就是养在老宅的，其实算是任老爷子带大的。
任念想不明白，自己爷爷那么正派一个老头儿，是怎么养出了任鹏飞这么个玩意儿。
这么说倒不是在埋怨老人家，纯粹就是对任鹏飞从小到大对他各种莫名其妙挤兑的无言以对。
不过就像之前跟顾蒋舟说的那样，对于这样的行为，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习惯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任念犯不着老跟自己过意不去，也没什么自虐倾向，就当被蚊子咬了吧。
“阿念来了啊，”老爷子收笔后，欣赏着自己刚刚写完的一副大字，头也不抬地招呼道：“来看看爷爷刚写的这个。”
老爷子看样子还挺自然的，没生气，就是不知道是真没在意小孙子磨磨蹭蹭不来陪他过中秋，还是因为些什么别的原因。
比如心疼……可怜什么的。
任念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老爷子什么都没提，不管眼下的若无其事是装的还是真的，他都得跟着拿同样的态度对上。
上前几步，和任鹏飞一左一右站在两边，任念低头看了看桌案上墨迹未干的一副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倒是挺应景。
“写得挺好。”任念点了点头，诚恳地夸赞道。
老爷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佯装不满地皱了下眉头，“每次翻来覆去就这句话，也不说想点儿别的词来哄哄你爷爷。”
任念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也挺神奇的，从记事起就跟着爷爷鼓捣这些东西，现在的鉴赏水平也还跟普罗大众差不离。
每次老爷子弄个什么东西跟他炫耀，任念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只会发自内心地夸一句“挺好”。
最多再补充一句：“太好了，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词穷了。”
任老爷子咂巴下嘴，把笔往笔搁上一放，把刚刚写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扯开放到一边，又铺了张纸，冲任念挥挥手：“来来来，写个《水调歌头》我看看。”
任念又叹了口气，走到任老爷子让出来的位置，从笔架上挑了根细点儿地笔，蘸了墨，起笔之前还往另一边看了一眼。
任鹏飞就这么在旁边尬笑着，尬笑地还挺专注，非常自若地被老爷子当个摆件儿晾在一边。
任老爷子教孙子写字画画，大孙子小孙子都教，任念觉得其实任鹏飞学这些东西比自己更积极，但是感觉小学之后老爷子就不怎么主动叫任鹏飞进大书房了。
任念倒是没问过为什么，那会儿他对任鹏飞已经到了相看两厌，但也打不起来的阶段。
只是记得任老爷子曾经夸过他写写画画出来的东西都很纯粹，其实也不能算夸，老爷子原话是这样的：
“每次给你这小子看个什么东西都觉得是暴殄天物，就看不出个好赖来！要不是看你还算有点儿纯粹气儿，干干净净的，就你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我早给你撵外头去了！”
任念当时其实想说，您老人家把我撵出去也没什么的，不过真说出来老爷子会有点儿下不来台，他也就是想想。
所以反过来想一想，任鹏飞之所以不讨老爷子习惯，大概就是没有纯粹气儿吧，老爷子能从他写写画画的东西里看出来，任念没这本事，但他反正跟任鹏飞不对付，什么时候看他都觉得这人一肚子坏水儿。
不过任鹏飞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挺厉害，这么多年了，一进大书房就被爷爷当空气，如今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坚持站在这里。
任念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就懒得再给他分配多余的脑内存，低头开始写爷爷要的《水调歌头》。
今天是要吃团圆饭的，左百草已经跟他爸结婚了，那肯定也会来。
任念不想见她，但是也得给爷爷面子，所以他本来是打算忍一忍，安安稳稳呆到吃过晚饭的。
左百草大约也是因为知道两人见面了就会尴尬，到现在也没见她提前来，估计是到了饭点儿才会跟事务繁忙的老爸一起出现。
他那个不着调的小叔倒是可能早点儿到，先过来伺候伺候老爷子，小叔这么些年都没被他爷爷打死，也就凭着这点儿召唤兽的狗腿劲儿了。
任念写着他的《水调歌头》，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划拉着。
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划拉完，没等老爷子说什么，旁边站着的任鹏飞倒是先开口了，不过不是对他说的。
“爷爷，我同学该到了，我出去一趟接下人吧。”
同学？来家里？任念抬头看向任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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