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宫的夜宴(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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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道拱门,“满门忠烈”。

    第四道……

    每跨过一道拱门,沈璧心头就颤了一下。

    最后,他来到了沈家宗祠前。

    看着门上联,他心头涌动——

    爱国忠君真气节。

    铁血丹心护河山。

    “进来。”沈拓背对着沈璧,喊他进屋。

    沈璧这才抬脚,迈了进去。

    一进门,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沈家人的牌位,看着高堂之上,太爷爷刻下的“长、枪永守大庆魂”的横匾,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爹,我错了。”沈璧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怎可能生出此等大逆不道的心思,怎可这般揣测诋毁父亲的声誉。

    沈拓见他如此,反而长叹一声,说,“你没错。”

    在沈璧震惊的目光中,他凝视着厅中一众牌位,哑声道,“我确实生了谋逆之心。”

    沈拓此人天生反骨,若不是父兄战死,他要扛起沈家满门荣耀和傲骨,指不定现在盛京第一纨绔就是他了。

    沈氏一族,保家卫国,肝胆忠君,秉持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信念,沈家绝对是坚定不移地保皇派,无论沐麟是何等主君,他们都会尽忠恪守,身死效命。

    沈拓身为沈家人,合该如此。

    可今日所见,加之属下送来的条条密函,他心中悲恸不已。

    他撩起长袍,同沈璧一般跪在沈家满门英烈的牌位前。

    一双如黑曜石的眸静静地扫过牌位上的名字。

    在看到父兄之名时,沈拓眸光微动。

    沉吟片刻,黑夜里,他的声音如同窗外敲打门窗的风,一下也敲在了沈璧心上。

    他说,若君不似君,臣又当如何。

    当如何?

    沈璧心头跟着一跳,他口中艰涩,说不出话来。

    父子俩就这么,在祠堂里跪了一夜。

    皇城里。

    公子府御医女官齐聚一堂,忙着抢救身负重伤失血过多的公子浓,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宫人端了出去。

    “十一,你也受了重伤,快些回去养着,你九哥这儿,有哀家和太医们在,莫担忧。”太后忧心受伤的几位公子,特意留在公子府坐镇,她见沐峯忧心自家兄长不肯离去,又欣慰又心疼。

    “皇祖母,孙儿无事,不过些许小伤,养上几日便好,倒是您,要注意身体。”沐峯反过来劝太后,这让她很是受用。

    “好孩子,你是个有心的,哀家的身体哀家自个儿清楚,你快快回去休息,莫再逞强。”太后见他伤口隐隐又渗出血丝,赶忙让他回去躺着,她可不想沐峯有个三长两短,今日,皇室已经大伤元气,沐浓生死未卜,如若沐峯再有个什么,那能够继承大统的公子,可不就只剩下一个!

    这都怪圣上造孽太深,到头来,竟是这种局面。

    “皇祖母保重,九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转危为安。”沐峯继续宽慰道。

    太后眼眶微微发红,她打量着沐峯,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她心爱的孙子——公子苏。

    那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连庆惠帝都赞不绝口,夸他有隆帝之风。这么好的孩子,竟然惨死在自己父亲剑下,真真是作孽啊……

    “哀家无事,你快回去歇着吧。”太后命人把沐峯送回自己寝宫,还叮嘱了伺候的人仔细伺候,若公子出现任何差池,要所有人提头来见。

    宫娥侍卫们兢兢战战地跪地领了旨意。

    出了公子府,沐峯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说是公子炘来了。

    他们两人的寝宫隔着一个明月湖,不过几步路的脚程,他前脚进殿,后脚沐炘就跟过来。

    说是来看他的。

    侍卫自然不敢拦,可也守在门口,不敢大意。

    “见你无事,为兄便放心了。”公子炘似笑非笑地看着倚在榻上的沐峯。

    “谢十哥挂念,承蒙父皇和皇祖母庇佑,臣弟这才捡回一条命。”沐峯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

    沐炘往前走了几步,俯身靠在沐峯耳边,低声说,“这棋下得真好。”

    只有他在这场刺杀中毫发无损,全身而退,按照父皇的性子,说不定已经开始对他起疑了。

    毕竟,如果沐浓和沐峯都死了,他就会是唯一的继承人,父皇除了选他,别无人选。

    看起来,他是这场刺杀里最大的得意者。

    可是,沐峯还活着——

    而且,他还试图挡在父皇面前,在父皇面前立了功。

    那么,会被疑心成幕后指使的他,还有立功受伤的沐峯,谁才是最大赢家,已经一目了然。

    “十哥你多虑了。”沐峯挑眉回道。

    “十一你好好养伤,十哥得空再来看你。”沐炘不再同他多说,离去之前,似是想起什么,转身朝沐峯勾起嘴角。

    “受伤了就要乖乖躺着,你的猎物为兄会替你好生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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